这一声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准确无误地挠在人心口最痒处。低头看去,那雪白足弓上两点鲜红, 是蛇咬出的伤口。
谢三着魔似的伸出手,不知为何, 程遥遥便一下子跌进了他怀里。她比一朵花还轻还软,散发着甜甜的玫瑰香。
……
“……”谢三猛然睁眼, 瞪着黑漆漆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汗淋淋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身下草席都浸湿了。
他撑着床坐起来,忽然感觉到□□里一阵凉凉的,登时浑身僵硬, 半晌,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已经二十岁,身体强壮,这样情况时常发生,可那梦是朦朦胧胧没有形象的,没有哪一次是这般香艳旖旎……她是天上的云,便是想一想也是亵渎,何况……
想到程遥遥天真又懵懂的眼神,对自己纯然无防备的模样,谢三捂住额头,对自己感到一阵深深的厌恶,再也没有了睡意。
此时不过三四点的光景,院子里头灰蒙蒙的,月亮还挂在天边尚未淡去,东方的晨曦已经若隐若现。空气里是凉丝丝的水汽和植物清香,冻得人头脑清醒。
小院里青砖铺地,栽了一棵香椿树。院子角落开垦了一小块菜地,葱姜蒜和海棠花并排长得郁郁葱葱。三只母鸡用篱笆圈在一角,鸡窝上盖着防水的稻草和破布。透着一股清贫却认真过日子的家常氛围。
谢三打了一桶井水迎头冲了个澡,然后搓洗干净裤衩,拧干后挂在最角落杆子上,有点遮遮掩掩的意味。
冰冷井水在肌肤上蒸发带来阵阵凉意,浑身沸腾般的血液才渐渐平息下去。时间尚早,谢三却没了睡意。
他把昨晚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放进大筐子里,又打了几桶水,把院子一角的大水缸装满,水盆水桶也装满,奶奶和妹妹醒来时才有水用。
谢三生得高大,动作却很轻,怕吵醒屋子里沉睡的奶奶。
不多时,西厢房里传出一道苍老慈爱的嗓音:“昭哥儿,这么早就醒了?”
谢三嗯了声:“奶奶,吵醒您了?”
“没有,奶奶年纪大了觉轻。”顾奶奶隔着窗跟谢三说话:“我一晚上没咳嗽,倒安安生生睡了几个钟头。你昨天给我带的杨梅汁真管用。”
“嗯。”谢三心里不知为何一虚,眼角扫过院子角落晾着的裤衩,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罪证,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屋子里一阵窸窣,顾奶奶系着扣子出来了:“你今儿进城卖东西,把我攒下的十几个鸡蛋也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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