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开始什么……”
郁厘凉垂下眼睫,“开始做事情。”
他认真的模样就像是一头老黄牛准备要开始拉磨的前奏。
在村子里,对于普通的小老百姓来说,一头优质的朴实大黄牛往往只需要啃两口草补充一下/体力,然后就可以开始勤勤恳恳地上工。
再然后……天就亮了。
昨夜凝结的霜露化成了水珠,在瓦檐上滴答坠落。
初晨的太阳带着几分刺眼,懒洋洋地攀上了半山腰。
郁厘凉照常早早起身更衣洗漱。
这一次,少年显然是极满意的。
这样的满意就好比第一次跑马拉松的时候在起点上摔倒了,沮丧失落的之后,第二次不仅跑完了马拉松,还跑了好几圈。
他的眼眸里恍若有了光,却又将那幽黑沉沉的暗芒敛入眸底。
少年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不太一样了。
范湍提醒道:“殿下昨晚上并没有中药……”
郁厘凉“哦”了一声。
他盯着范湍的目光,让范湍后背不自觉都开始僵直。
范湍:“但也可以是中了药的……”
郁厘凉这才“嗯”了一声,心情仿佛很好。
范湍看着他家主子的脸色,甚至怀疑,如果有这个机会,他家主子竟然会是很愿意尝试一下被下药的滋味……
早朝过后,郁厘凉从天子的大殿里出来时遇到了三皇子,郁厘泽。
郁厘凉在长廊的末端,熊孩子在长廊的入口。
郁厘泽一看就这个怪物二皇兄,浑身顿时僵成了一块石头。
郁厘凉盯着他,缓缓启唇:“过来。”
郁厘泽见鬼一样,转头要跑。
结果下一刻他就被范湍拎着领子提到了郁厘凉的面前。
郁厘泽脸涨得通红,双脚乱瞪。
没想到自己没有郁厘凉高也就算了,就连男主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都不如……
“狗东西,我是三皇子,你敢这样对我,我回头就让我父皇杀了你……”
然后郁厘泽被举到了郁厘凉的面前放下,他的嗓子一下子消了声,一个屁都崩不出了。
郁厘泽对上自家二皇兄黑沉的目光……
他想到上次那支射偏了的箭,顿时身躯一颤。
郁厘凉低头朝他看去,缓缓朝他伸出了手。
玉骨冰雕般的指节根根分明,苍白细长。
袖子滑上去一截,露出了腕上已经戴得磨旧了的廉价红绳。
见他不是想掐死自己,郁厘泽愈发迷惑不解他的行为,疑惑的目光从廉价红绳上挪到了那个小吊坠上,就像面临教导主任被逼着回答问题的学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