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圆睁着一双泪盈盈的大眼睛,里面满是让人心慌的委屈, 悲伤,还有一丝失望的怒意。
“你混蛋,没有人比你更混蛋了......!”
哑着嗓子吼完后, 嘉月也不再看陆凛,转过身快步往外走。
她不想管, 也不要管他了。
虽然她明白在家国大事前,其它都必须往后放,但嘉月现在觉得这些都是讨厌的大道理。
她无法理所当然地接受。
因为自己好像也是他计划里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什么都不用知道。
她不懂陆凛想要的, 或者这一切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在他心里究竟还有多少事排在她前面。
嘉月害怕了。
因为被他救了以后,只有她一直傻傻地围着他在打转,喜怒哀乐都和他有关。
而牢里的陆凛看着女子匆匆离开的纤细背影,修长的大手攥着另一只手腕上的镣铐,隐隐颤抖,内力涌动间,铁链竟有了一丝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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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陆凛一直蹲在大牢里?”
齐阎负手立在窗边,听到墨诚的话脸上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是的大人,那地牢只有一个出口,我一直在暗处盯着,亲眼看见他的夫人进去,又哭着出来,直到今日辰时那位大理寺少卿进去审讯,都未曾再有人进出。”
一身黑衣的墨诚恭敬地低头作答。
“他派来送军报的林淮里如今是我们的人,能给他作证的知府也死了,至于那四千多名手下都在定戎王的手里,他们的声音传不过这塞北荒漠。”
“就算温嘉辰有意包庇,没有证据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指尖轻扣窗扉,齐阎笑得阴沉,想到陆凛被他折磨致死的场景就已然身心舒畅。
“但是大人,眼下定戎王的军队依旧盘踞在城西,该如何让他们撤退?”
陆凛的事暂且不说,眼下最紧迫的是双方僵持的局面,秦绥帝的命令摆在那,齐阎若不能将西戎驱逐出境,势必要被降罚。
想着,墨诚的眼底划过些忧虑。
“怎么来的便怎么退回去,不费一兵一卒大获全胜,青史留名岂不更好?”
转身来到书桌前坐下,齐阎提起笔开始写信,那双眼眸里全是让人不安的自负,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胜券在握。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而且这次西戎坐镇的并非定戎王一人,还有其他两个首领。
那三万大军也是二十七个部落集结而来。
当真有这么容易吗?
墨诚看着齐阎,欲言又止,最后也只低下头等他写完信,将它藏于胸前,于午夜时分偷偷潜入城西一处被西戎人占据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