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床上枯坐了整整一天。
夜幕降临时,秋玉和春锦方才进来点灯,而她的二哥温嘉誉也提着满满一盒菜肴,紧跟着进来。
“阿月,这些是京城来的厨子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
约莫也是被温嘉辰数落过,尽管此刻温嘉誉笑得爽朗,但总有那么几分灰头土脸的尴尬。
他们一个个都是要干大事的人,他就是夹在中间跑腿,只管照顾妹妹的咸鱼,却还没将人照顾好。
不过今天早上他出去的确是有要事。
大哥和父亲入孟良,齐阎势必要亲自带人迎接,他住处的守备就会有所松懈,这时候进去查探最为容易。
“你们先退下吧。”
在两个婢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的嘉月轻轻撩开珠链,绕过屏风来到餐桌边,看着上面精致的饭菜,全无半分胃口,也未曾入座,只轻声屏退秋玉和春锦。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应“是”,心下却满是担忧。
今日夫人听闻大人入狱的噩耗时情绪还不似这般低落,也不知温大公子究竟同她说了什么。
“二哥,你是不是一早也知道,他不会束手就擒?”
素白的小手轻轻拢着身上的披风,嘉月看向不远处的温嘉誉,那双原本清澈的桃花眼里蒙着一层浅浅的雾气,将所有情绪都模糊了。
看不真切。
“阿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他那人也就看着糙了点,不可能真让自己有事。”
说完后温嘉誉就给她搬出凳子,想让她过来吃饭,却见嘉月笑了起来,眼底的雾气更重。
“是啊,只有我关心则乱,像个傻子......”
“还以为,自己很了解他。”
陆凛怎么可能打无准备的仗,他定然知道齐阎不会支援,战事一起应该就已经给京城的秦绥帝递了消息,不然大哥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赶来孟良。
他这是反过来给齐阎挖坑,等着他往下跳。
也难怪陆凛只是不让她出门,却没让她和二哥逃离孟良。
想必这半个多月他在大牢里蹲的亦是坦坦荡荡,无所挂碍。
“二哥,我要见他。”
嘉月眼中的雾气时轻时重,半晌她再次开口,只是这回声音里多了哑意,显得凄楚,却又透着一丝脆弱的坚定。
“阿月,如今天色已晚,好歹吃些东西再去。”
她从中午到现在只喝了两碗安胎药,就这般奔波去大牢,身子如何受得住?
温嘉誉走到桌边要给她盛一碗热汤,而嘉月却用冰凉的小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袖,这一个多月来瘦了一圈的小脸上此刻满是让人不忍拒绝的哀求神色。
“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