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一头雾水,揪着谢伯缙的袖子问,“大哥哥,这是什么情况?”
谢伯缙淡淡道,“看戏就好。”
云黛,“……?”
然后她就见到平日话并不算特别多的哥哥与这刁蛮张扬的红裙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阿依慕,我是大渊人,哈克木是你买下我时给我取的名,其实我的真名叫沈元韶……”
沈元韶慢条斯理的将他的身世讲了出来。
末了,在三公主惊愕的目光中,他正色朝她拜道,“多谢你三年前将我从奴隶主手中买来,免了我黥面之苦,这三年我在你身旁服侍,不敢说处处完备,却也称得上恪尽职守,算是还了你的恩情。如今我已记起过往,你我身份有别,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自此你我再无瓜葛。”
这句再无瓜葛将阿依慕从长久的震惊中唤回神来,她定定地盯着跟前之人,努力消化着他叙述的每一个字,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失神的呢喃着,“你怎么会是大渊人,还是半个乌孙人……这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是我的哈克木。”
沈元韶眸光闪了闪,扭头不去看她迷茫的脸,而是看向谢伯缙,语气认真而凝重,“谢将军,请放她出城吧,她是无辜的。国与国之间的博弈,犯不着将个女人拖进来。”
迎上沈元韶坚毅清澈的目光,再看那红了眼眶失神落魄的突厥三公主,谢伯缙静默两息,沉声道,“好。”
他也不屑于拿女子做把柄。
见他答应,沈元韶月白衣袖里紧握的拳头陡然松开,朝谢伯缙颔首致意,“多谢。”
阿依慕见状,猛地上前一步,拽住沈元韶的袖子,“不,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哈克木,你说过等打了胜战回来就娶我为妻,我们一起对着月神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终百年,对月神的誓言是不能改变的。我此次来寻你,便是遵循我们的誓言,同生共死,永不变心……”
似是忆起过往的盟誓,沈元韶清隽的眉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之色。
缓了片刻,他甩开袖子,咬牙道,“从前盟誓时,我并不知我的身份,现如今,我记起往事,再不可能回到过去。阿依慕,你就当哈克木死了,死在了战场上,此后世间再无哈克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大渊的沈元韶,仅此而已。”
面前之人是如此的绝情,一言一语皆与她划分着界限,仿佛从前与她月下盟誓、花海赛马的男人,不过是她幻想的虚影。
千般情绪在胸前来回激荡,阿依慕握紧拳头,眼中噙泪,哽噎道,“你真的不跟我回突厥?”
沈元韶面色沉冷,“不回。”
他答的坚决,仿若一记重锤砸在阿依慕的心上,叫她最后一丝侥幸与挣扎也被击得粉碎。
自小养尊处优明珠般捧着长大的小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挫败,一腔热血就像一场单方面的笑话。
“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狠狠推了沈元韶一把,转身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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