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堂屋内,徐妧敛眸静静沉思。
徐家姐弟这一次来访, 或许真是心思单纯,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镇北王有意放任他们与她接触。
徐妧对这位生身父亲,并无太多复杂的情绪,对她而言,人生中扮演着父亲角色的人,是师尊。
至于当年之事, 若无意外, 也可以窥得镇北王对她这个女儿的态度。
思来想去也无更多有用的信息,徐妧索性不再多想, 眼下她的确还有事情要操心。
至于北楚徐家想要做些什么……
思绪一顿,徐妧身侧漂浮的玄鸟珠陡然荡出淡淡玄色,似要抵御什么。
徐妧微微皱眉, 那股无端出现的拉扯力量出现后,她握住玄鸟珠, 赤红火炁翻涌没入幽黑珠子里, 助它一臂之力。
僵持了片刻, 似乎要将她拉扯去不知何处的力量渐渐消弭。
廿四天柱, 一处荒芜之地,无数凶戾异兽瑟瑟趴伏在地。
玄嚣站在为自己新布置好的禁制外, 低着脸看向攥在手中当啷作响的坠饰。
他雪发无暇, 一袭白衣有淡金纹饰点缀其上,不染尘埃,仍是天人之姿。
身后却一片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万兽呜咽俯首。
没什么情绪的淡金眼瞳里,多了几分不解。
近来九界祸乱势头越盛,他承载刀兵杀伐之煞。
倘若有朝一日所承过甚,玄嚣便会彻底失控,成了血煞杀神,凭一己之力,以杀止杀,肃清九界万族。
紫微垣担心此事的仙尊、真君,多次登门拜访,隐晦小心地说出担忧。
于是玄嚣再临天柱。
心如稚子澄明的状态很快到来,玄嚣想要将徐妧唤来,除了让她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以外,也想让她看管好心境变化之后的自己。
主人照顾命契灵宠,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她却拒绝了。
玄嚣走入禁制之中,三两步间衣袍跌落,几枚坚固坠饰一同掉在了地上。
憨态可掬的小白虎忽然顶着成堆衣袍冒出头,轻嗅了嗅,旋即有些低落地趴在地上,拨弄面前散发着莹莹霞光的坠饰。
禁制隔绝内外相通,除坠饰相碰的清脆声外,再无一星半点的声音。
小白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滚。
卷着衣袍又发起了呆,闷头睡大觉的日子,好像发生了变化,变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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