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办公室隔音效果不太好,关了门窗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林以祺抱着手臂站在窗前,烦躁地揉了揉耳垂,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聂钦:“人能拘留吗?”
警察把闹事的人和陈竹翠都带去派出所,聂钦不放心便也跟了去。
“我和他们所长说明情况了,已经上报分局。但构不成袭警罪,最多也就是扰乱企业秩序,争取多拘留几天。”
“让陈竹翠回来,我找律师帮她起诉离婚,你那边尽量拖着。”
其实离开时她和聂钦并未商议过要怎么做,但在这件事上,两人突然间就有了默契。
若是不拘留,单靠民警调解显然没用,那些人以家事为由就能强行把人带回去。可就算拘留了,等人出来还是一样的效果,警察根本管不了。
联系好律师挂断电话,回头看着沙发上仍在昏迷的林知深,林以祺顿了顿,慢慢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她问过保镖,当时的确没人袭击过他,正如方薇所说,他是看见血才晕了过去。
一个警察,一个退役特种兵,外加两个魁梧的保安都解决不了的事,他这么往地上一躺,倒是把那些粗鲁蛮横的混混都给吓住了。
林以祺忍不住笑笑:“真有能耐啊林知深。”
当初得知林亦行有心理疾病,她还想过得病的是林知深才更合理,可如今假设成了事实,她却依然意外。
那场车祸发生时,她并不知道林知深就在不远处,新闻也从来没报道过这么详细的内容。若非方薇不得已提起,她都不知道他当时看到了她躺在血泊里的样子,或许,他还目睹了那场车祸发生的全过程。яоúωěρ.мě(rouwennp.me)
难怪上次看到她背上的伤疤,他会反应如此激烈。
紧闭的眼睛似乎动了动,林以祺弯腰凑近他:“大哥?”
要不是方薇说他能自己醒,还特别讨厌去医院,就他这副模样,她还真不敢就这样让他在办公室休息。
“林知深。”她又叫了一遍,随后便见他缓缓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她。
“终于醒了。”林以祺叹息一声,拿了杯子过来,“喝水吗?”
林知深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一个大男人还怕看医生。”林以祺好笑地瞅他一眼,“倒得倒挺干脆的,我还怕你摔傻了呢。”
他还是一言不发,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只继续盯着她。
“真摔傻了?”林以祺伸手探向他额头,顺便捏了捏他的脸,“你倒是给点反应啊,知道你要面子,觉得这件事很丢脸,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谁都不许说出去。倒是你,有病就去治,用得着这么讳疾忌医……”
“林以祺。”他终于开口,嗓子有些哑,“你还恨我妈么?”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问这个,林以祺轻声笑了下:“恨啊,怎么?想替她求情?我也没准备报复她,都这么大度了,连恨她的资格也没有?”
“你当然有资格恨她,你更应该……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