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在哪儿?哪家医院?”
付轮轮鼻涕冒着泡,用力吸了一鼻子,说:“市人民医院……”
裴问余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课的准备铃声打了一遍,裴问余在楼梯转角口撞到了正准备去上课的师太,师太蹬着一双高跟鞋,差点歪了脚,哎呦一声,气急败坏地说:“裴问余,要上课了!去哪儿啊?”
“老师,我请假。”裴问余没停留,低着头往楼下冲:“去医院。”
“你……!”
师太看见裴问余惊慌失措的背影,以为他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只能咽到肚子里,她头昏脑涨的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还没结婚,更年期就要提前:“这一届的学生太难带了,为什么这么多事!”
池砚躺在医院病床上,昏昏沉沉、翻来覆去睡了三四觉,终于在早上麻醉退干净以后,感觉到了生不如死。
那一刀其实很凶险,差一点就伤及要害内脏,而且刺的很深,所以,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由于失血过多,池砚的脸色和唇色都非常苍白,术后两天不能进食,最多吃点稀粥,一时半会可能还补不回来,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何梅经过了第一轮的胆战心惊,在听到医生说了‘没事了’之后,就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满腔的心疼和关心,夹杂着呛辣的调味料,出口句句怼人。
“儿子,我也快临近中年了,你千万不要在这个口子让我尝中年丧子的滋味。”
何梅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削着苹果,‘咔嗤’咬了一口嘎嘣脆。
“妈,你这是咒自己还是咒我啊。”池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着亲妈啃苹果的悦耳声,可怜兮兮地说:“妈,我渴……”
“忍着。”何梅冷酷的拒绝:“下午才能正常喝点水。”
不是亲妈!
池砚手里扎着针,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呜呼哀哉,打算继续睡一觉。
单间VIP病房短暂安静了一会儿,何梅终于吃完了苹果,她把果核往垃圾桶一扔,拍拍手说:“行了,那你睡,你妈我去一趟公安局。”
一直在浅睡眠徘徊的池砚,眯缝着眼,问:“你去公安局干什么?”
何梅:“那小子抓到了,作为被害者直系亲属,不应该过去看一下吗?”
池砚颔首,刚想说什么,伤口被无形地拉扯了一下,他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动了动手指,算是跟他妈挥手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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