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去看看,不定有吃的。”
“不定是那安阳县主的亲戚,别让他们跑了。”
难民中已一片恐慌,人群熙熙攘攘朝马车涌了过来。眼前侍卫却不过十余人,压迫袭来。星檀却望见那些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婴儿在破烂的襁褓中,衣不蔽体,饿得哭闹不止。
后头马车中已传来皇帝的声音,“往北坡上去,暂且避开人群。”
车队已开始移动,而难民见状,却只加快脚步拥堵了过来。侍卫们一开始还能将人拦住,可人数实在太多,一旦露了一个缺口,便就一发不可收拾。
星檀的马车被人群冲散去了一旁,车窗早也被人从外推开,一只只黝黑沧桑的手从中伸了过来。“吃的,给些吃的吧小姐。”
她只觉无力。平日里车上还多备着些干粮,可昨日在驿站未曾补给,今日便就空空如也了。上路时备着的那些桂花糕,还剩下来几块。就摆在车中角落的小台上。
可这么几块糕点,不能果腹,若此时投食,只会招惹来分更多的敌意。
她只好与丘禾道,“我们守好车门。”可话还未落,车门却被从外头一把拉开。有人一眼看到角落里的桂花糕,正如虎狼般上车来哄抢。
人却被一只大掌提了出去,皇帝抢险一步挤上了车来,直将角落里那盘桂花糕往外一抛。
方要挤进来的难民,见得食物纷纷冲了过去。不过晃眼之间,几块桂花糕被哄抢一空。没抢到的忿忿不平,直拾起地上的石头,往车中砸了过来。
星檀却被皇帝一把揽住。男人脊背微曲,将她整个窝在了身内,她听得几声闷响,是人肉之躯与硬物的撞击。他胸前熟悉的暖香袭来,如流水般灌入心肺。
很快,车门被人从外一把合上。星檀听得外头的声响,是华清部下华澜领着人来了。马车已开始缓缓驶动,星檀方被他松了开来。
那双鹰眸中少许颤动,眉间踌躇着。“可还好?”
“嗯。还好。”她有些愧疚之意,“陛下呢?”
皇帝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方靠去一旁合上了车窗。“朕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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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城楼外难民成灾,太守府中,却正办着一场荷花宴。
府上院子宽裕,在豫州这水域贫瘠的平原上,却依着苏杭风气,建着水上楼阁。前后园子,大小荷池,以溪水小流相连。经得这连月来的大雨,溪水潺潺涓涓,叮咚作响,荷池亦丰盈水满,碧海连天。
安阳城身处中原土地富饶之域,战后三年,朝堂与民休养生息,纳税从宽,而安阳城中亦多了不少乡绅商,今日便被太守大人方执,一一请入了府中,应宴谈雅,秉酒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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