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珩攥着那几张纸,目光平视着他,轻声说:“你去找威拉德了?”
他没否认,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容许他否认。裴彻“嗯”了一声,点点头,说:“是,之前去利文斯顿的时候,找他聊了聊。”
谢宜珩低下头,又把这份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下子笑了起来,眉眼格外鲜活,却没什么温度:“谢谢啊。”
岑寂在房间里蔓延开来。裴彻的目光一寸寸地掠过她的眉眼,喉结滚了滚,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最后别开了目光,仿佛是面对着一卷不忍卒读的诗。
谁都没再说话,两个人的动作却是默契得要命。谢宜珩理好了包,把两份文件装到包里,然后换鞋走出去。裴彻替她拿了衣架上的风衣外套,关上门,一起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然后送她回家。
……
谢宜珩到家的时候,发现一大清早阿比盖尔已经在客厅里读文献了,努力程度堪比大学期末考试前的一周。姜小二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她大腿上,阿比盖尔听到开门的声音,笑眯眯地说:“早上好,美丽的东方小姐。”
谢宜珩随手把包往沙发上一丢,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无精打采地说:“我好困。今天的狗能不能你遛了?”
姜翡拍拍屁股走了快一个月了,管□□到现在连阿比盖尔都没了耐心,最后和谢宜珩协商决定姜小二被他们两个轮流看管。
阿比盖尔果断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教育她:“路易莎,性生活不是不劳动的借口。”
谢宜珩怒了。她从包里抽出刚刚打印的报告,一张纸一张纸地向阿比盖尔展示过去:“这叫性生活?这叫性生活?”
激光打印的墨粉附着在光滑的纸面上,摸上去是微微凸起的触感,厚厚的纸张上还残留着一点激光打印的余温。阿比盖尔被这位科学工作者鞠躬尽瘁的精神深深打动,抹了抹无中生有的眼泪,把狗绳递给她,语气温柔地说:“你们中国人总说要公私分明,遛狗这是咱们的家事儿,您今儿可缺不得席。”
谢宜珩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毫无姿态,翻了个身:“不想出去。”
阿比盖尔是过来人,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怎么了,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背,“吵架了?”
她显然不是姜翡,做不到信手拈来一串骂人的词。彩虹小马听她讲完了来龙去脉,晃晃脑袋,相当不解:“甭老跟别人计较这些事儿啊!你俩啥关系啊,这么点事儿,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不就完了吗?”
她一口蹩脚的京片子,说的话也有些似曾相识的意味。谢宜珩“哦”了一声,问她:“最近和哈维聊得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