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轩只觉自家这媳妇真是孝顺,这时候了还惦记着他娘的情绪,于是愈发心疼:得了,赶紧去吧,这里有我呢!
于是柴宁便递了一个忧虑重重,情意绵绵的眼神过去后,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把个孔轩的一颗心,直看得软趴趴,愈发的没了脾性。这般再去听自家亲娘的咒骂,便心中很是不耐。
行了!孔轩大步走过去在床前绣墩上坐下:娘再是哭嚎爹也不会来了,他新纳了一个貌美小妾,正是喜欢得紧,哪里会有功夫来这里。儿子劝娘还是省点劲儿,这日子好好的,整日里闹腾个什么,都闹了十几年了,娘就不腻吗?
夏氏只恨不得立时就去死,瞪圆了眼,满是红血丝的眼珠子直勾勾把孔轩望住:你便是这般和你亲娘说话?
孔轩也不是真个不孝,皱眉看着夏氏,末了,劝道:我说娘啊,你说你又不是只有二哥一个儿子,我不是你儿子吗?从他离开了孔家,你便开始整日里闹腾不休。依我说,阿宁已然孝顺至极,端茶送水从未有过忤逆,倒是娘,却是过了些。她才生了孩子,身子骨还没养好,到底柔弱了些。娘总怨她生的不是个小子,可是娘这般折腾她,她身子养不好,又哪里生的出儿子来?
听孔轩句句维护那个小柴氏,夏氏本就弥漫着的恨火愈发旺盛起来,冷冷地笑:瞧你可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昏了头去。那女人,以前就是个不检点的,若不然,怎的干出了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倒是你,竟还护着她。
孔轩最是听不得夏氏辱骂柴宁不检点,到底他脸皮也没厚到那种程度,那事儿说出来,柴宁不光彩,他也跟着没脸不是。
又提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吧?孔轩不耐道:娘也是的,阿宁是狐狸精,新娶进门儿的二嫂也是狐狸精,难不成只要是嫁给娘生的儿子的女子,就都是狐狸精不成?说着不快地站起身来:得了,儿子瞧娘气色甚好,这般中气十足,也不似一个卧病在床的人会有的模样。我如今跟着祥哥儿做生意,忙得很,娘也消停些,叫儿子也回了家里喘口气儿再说。
夏氏哪里听得了自家生的儿子,如今竟是跟这个不入流的庶子学什么劳什子的生意,于是气急败坏道:就知道你是个不入流的东西,好好的秀才爷不肯去当,却要去做下九流的行当。你又哪里比得上你二哥的半根毫毛,不争气的狗东西,你二哥在家你就出去鬼混,若是好好恳求一番,你二哥伸伸手指头,便能叫你以后荣华富贵,如何就自轻自贱到这地步。
孔轩只听得一张脸铁青,转过身就走了。这种话,从小听到大,真真是够了!
出了屋门,就见得两个庶弟正鹌鹑一般的站在院子里,瞧见了孔轩出来,都露出了一张惊恐不安的表情来。
嫡母可怖,若是这个嫡兄再走了,怕是就要轮到他们这些可怜的庶子前去伺候了。只想着素日里的事情,孔禧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孔轩:三哥,母亲那里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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