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门,珠儿眼梢一挑,就脸色阴沉往屋子里去了。以前在孔家,院子大房子多,她和珠儿都是一人一间小屋子,如今在这儿,却是合住一个屋儿的。
珠儿一路走,一路生闷气。一会儿怨恨碧儿竟敢背着她戳她刀子,一会儿又觉得,她便是看着奶奶好性儿心善,才觉得,便是跟了二爷做了小,依着奶奶为人,也不会亏待了她去。
又想起绿莺显摆自家如今日子好过,不觉冷然一笑,心思再是日子好过,女儿再是得了奶奶青眼,不还是做奴婢的种子。
她不要,她一生为奴为婢便罢了,可是她的儿女,却是要做了人上人,被人伺候的才是。
这些事情,萧淑云自然都不知道,她的日子又恢复了宁静平和,便和原先在那处别院儿里的一样,每日里孔辙去前头处理公务,她便在后头描描画画,绘制图样子。
生意的事情自然是有绿莺的男人在前头打理,孔辙每日回家,也要跟着过问一回,再和她靠在一处,给些自家的意见来。
平静安和,日子再没有什么不如意的,萧淑云如今唯一的心事,便是甚个时候,肚子里能够揣进去一个小孔辙才是。
夜深人静,孔辙睁开眼,看见帐子里头小小的空间,黑黢黢,什么都看不见。他睡不着,却又害怕吵着身边的妻子,只得闭上眼睛,装着睡着了。但是,他心里实在好烦。
孔辙想着那封从家里寄来的家信,对着帐顶,沉默地叹气。
而远在清河县的孔家,柴宁正躲在孔轩身后,不远处的床上,夏氏正在破口大骂。
她真是要疯了,一个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倒也罢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她真是好命苦,才会养出了这么一个一个的白眼儿狼。
孔轩皱着眉,看床上自家亲娘披头散发,恍如地狱深渊爬出来的厉鬼一般。他转过头和犹自哭哭啼啼哭得伤心的柴宁说道:你先回吧!
柴宁虽是装出的一副柔弱无依,可怜楚楚的模样,可泪眼婆娑地看着孔轩如此温柔可亲地看着自己,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丝的缠绵蜜意来。
这男人虽是好色了些,但是待自己,却是真好。柴宁往夏氏那里瞟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说道:怕是我走了,母亲更要羞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