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入厅,他偏头同阿嫣说话,唇边噙着淡笑。
哪里是传闻中心狠手辣、嗜血阴狠的冷血修罗,分明就是神姿如玉的良配!
据说他此次陪阿嫣回门,光礼物就带了好几箱子,更别说诰命封赐、帝王赐宴,端的是风光无限。
那一瞬,楚嫱清晰尝到后悔滋味。
又苦又涩,酸入肺腑。
她捏紧了手指,进屋后恭敬行礼拜见,又拿出一贯的小心机,先行请罪弥补道:“原本我是在慈寿观悔过的,因前些日染了疾,才暂且回府来住。今日王爷驾临,我心中甚为不安,特地过来赔罪,还望王爷宽宏大量,饶恕我年少无知。”
说着,抬眸瞧向谢珽。
却对上两道威仪不悦的视线。
这张脸从侧面瞧着,只觉俊眉修目,姿容过人,此刻真的迎上目光,却似寒潭雪封,携了满身威仪重剑般压过来,冷得彻骨。
楚嫱险些暗自打个寒噤。
就听他道:“这就是所谓的,身染重疾?”
他的目光越过楚嫱,质问般落在老夫人的身上,方才与阿嫣说话时的那点笑意亦霎时收敛,脸色沉了下去。
老夫人未料他竟会追究细枝末节,心中暗惊,忙道:“当时确实病得不轻,这两日刚好转,想着今日见客不宜失仪,才……”
“老夫人不必解释!”
谢珽打断她,端然而坐时不怒自威,“看来道观之中,仍未能令她洗心革面。”说着话,瞥向了阿嫣。
阿嫣适时起身,瞧见堂姐不记教训、暗生贪图,祖母又昏聩维护、试图隐瞒,心里也颇生气。瞥了眼跪地未起的堂姐,徐徐道:“当日堂姐逃婚,府中是何情形,祖母想必还没忘记。至于魏州那边,我以为堂兄转述了利害,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赐婚之事天下皆知,当日河东宾客齐聚,新娘却忽然换了人,无异于藐视王府,奇耻大辱。堂姐一己私心,丢的是两处颜面。若非谢家长辈宽容,王爷心生怜悯,早就将我退回,上书弹劾。届时天家降以忤逆之罪,律例写得明白,重者凌迟。”
她特意咬重凌迟二字,惊得楚嫱赫然色变。
但这不是吓唬人,众人心知肚明。
楚老夫人瞧着好好的回门之礼变成这样,怕谢珽当真按律追究,有点后怕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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