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心里这口气,不管是她不要初一还是把东财给挠那样,我都得拽着她上李家问问是咋教闺女的,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但是这个事情又不能这么做,她们家啥情况都知道,都是女人,女人都不容易,这年头离了婚的女人没有家,没有活路,我也不想造那个孽。”
陆东平道:“那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这件事情你跟大伯就不要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东财就是性子温吞,又不是傻,两口子过日子,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就李来英那性子想要继续过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东财拿住她,要么被她拿住,这就看东财想走哪条路想过哪样的日子了。人一辈子还能没个磕磕碰碰?这都是小事情,不值得一家子都跟着乱起来。你跟大伯年纪也不轻了,不能给他操心一辈子,趁着身体还硬朗,先把初一给带着,孩子都是谁带跟谁亲,她不要就不要,也就那么回事。保佑她再怀上一定生个男娃儿,要再生个女娃儿,我就不信她还能不要。要真是那样,那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要了。”
那个时候,陆东财要还想跟着过,那就真的没救了。
高秀兰没再吭声,她心里这会儿矛盾极了,一边想着离了婚的女人日子不好过,一边又想着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以后这日子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
温婉抬手看了看手表道:“呀,都六点了,爹和大伯怎么还没回来啊?”
高秀兰闻言:“两个人今天回来不回来都还不一定,这么些年很少上李家门,李桂芳脾气再难,你二伯估计也要留客。”
“那可不一定,就是留爹和大伯也不见得会住,城里说起来好听,一家子人挤那么个小地方,留客往哪里留。”
高秀兰道:“不管不管两个大男人还能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我回去了,你们也赶紧该干啥干啥,不耽搁你们了,到处都是事儿。”
温婉留她:“大伯娘,不然,你先别回去,晚上在这边吃饭吧!”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谁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李来英是不是还坐院子里的,回去会不会又闹起来。
高秀兰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有家不能回了还是咋地,我还能怕她了?我高秀兰在陆家咀怕过谁?”
说着,抱着孩子就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灶房上面的烟囱里面徐徐冒着青烟,陆东财在灶房里烧锅,而李来英还是那样,披头散发的坐在房檐下在缝被子。
高秀兰进院子,她像是没看见一样,但是停下的手彰显着一切。
高秀兰也没搭理她,抱着孩子进了灶房,看着两个亮堂堂的灶腔问陆东财:“烧啥饭,咋两口锅都给烧上了?”
陆东财道:“烧水给她洗个头,再不洗都要生蛆了。”
高秀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你小心着点,刚刚出月子没几天,这会儿也不早了,要是伤风了,回头还得你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