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侯府中如此大的阵仗,显然是惠景候默许了的,薛楼月被绑着到繁香坞,又见了上首的宛氏和宛老太太横眉怒目的模样,当即明白下毒之事已经败露。
从浮翠坞而来的短短一路上,她心中早已盘算的一清二楚当日她收买田妈妈,便是想借她之手下毒除去薛亭晚,就算将来阴谋东窗事发,毒也是田妈妈下的,她自然可以将此事推诿给田妈妈,置身事外。
田妈妈不知薛楼月的盘算,只咬紧牙关,任凭宛老太太怎么逼问,都矢口否认没有下毒。
那厢,丫鬟婆子在浮翠坞中翻箱倒柜,果然在田妈妈的住处搜出了一小包被打磨成粉末的霜花草。
宛老太太拄着拐杖,气的浑身发抖,将药包往下狠狠一掷,撒了主仆二人一头一脸的霜花草粉末,高声骂道,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这恶主恶仆,还有什么话可说!
薛楼月打小不得宛老太太欢心,对其一向畏惧,闻言打了寒颤,硬着头皮狡辩道,投毒之事,都是田妈妈一人所为,与我何干!
田妈妈先前被薛楼月说动了心,死心塌地地为其卖命奔走,本想得了她的信任,后半辈子跟着薛楼月享尽荣华,如今眼看着她为了自保,将责任都推诿给自己,田妈妈心中大骇,满是性命不保的泼天恐惧,忙抱着宛氏的腿道,主母饶命!主母饶命!老奴是主母身边出来的人!乃是受了二小姐的蛊惑,一时糊涂,才做下这等错事!下毒的事全是二小姐指使我的!
薛楼月闻言,一个阴狠的眼神儿扫过去,压低了声音,银牙咬碎,哦?田妈妈倒真是我的好乳母!奈何我光脚的不怕穿些的,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田妈妈听见这番威逼的决绝狠厉之言,吓得浑身哆嗦,如筛糠一般,她望着薛楼月扭曲的脸庞,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自己亲手奶大的姑娘。
主子卖仆自保,仆人卖主求荣。真是一对感天动地的好主仆。
宛氏见薛楼月和田妈妈窃窃私语,立刻使了个眼色,费妈妈领命上前,伸手便甩了薛楼月一个耳光。
只见薛楼月唇边带血,双眸饮恨,彻底崩溃的歇斯底里,我还是这府中的二小姐!你这狗奴才竞如此虐待□□我!
说罢,她猛地拔高声音,看向上首的宛氏和宛老太太,尖声叫道,我日日夜夜盼着薛亭晚去死!凭什么她生来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凭什么她生来高人一等!我只恨毒下的太少了,让她尚有性命活在世上!我巴不得她早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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