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简直像是原先披着一张丑恶的画皮,如今画皮退却,露出本来面目。
可又谁能说清楚到底是那丑绝的样子是她的本色,还是这绝美呢。
白梼问道:“那、殿下如何应对的?”
他疑心金凤儿费尽气力找到太子是有所图,但却不便直接去问。
谁知李应一笑:“倒是不用我应对,她血流的越多,容貌就恢复的越快,到最后血都要流干了,脸便变得极美,甚至比以前更……咳!总之在她变得最美的时候,人也断了气。”
白梼不由扬了扬眉!他从钗儿口中得知了金凤儿中了很棘手的蛊毒,现在这样,应该就是那蛊毒的作用,只是这未免也太可怖,太玄妙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太子却无所谓地挑了挑唇,笑说:“其实这种骇异事情说出去都没有人信,何况怪力乱神的,要是百姓们知道,指不定又编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传到御史或者父皇耳中,又会另生波折。所以我才叫封锁消息,任何人不许往外说出一个字儿,就当这事没发生过,那尸首我也叫人找个僻静地方埋了……所以你们外头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白梼回过神来:是了,怪不得李应叮嘱说不叫自己告诉别人。尤其是不能告诉钗儿,她如今有了身孕,虽然金凤儿不是好人,落到这个地步也是自作自受,但毕竟是她的姊妹,又何必说出来搅乱她的心神,白白让她不痛快呢。
太子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梼道:“我就随口说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听听忘了就是。”
白梼看着他浑然没有任何情绪的脸,果然就像是告诉了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般。
太子明明也知道那就是真正的金凤儿,曾经宠爱有加的女子,但现在他的语气跟神情,就如同说起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甚至像是掸去了衣裳上的一点灰尘似的不经意。
世人都觉着昔日的齐王是个重色之人,但白梼却知道,女色对于李应而言,是挡箭牌,也是该有的点缀,如何取舍,身为皇室子孙的他始终非常清晰。
送走了太子,白梼回想着他跟自己说的话,缓缓回屋。
正走过夹道,耳畔就听有人道:“太子殿下亲临相劝,你也不肯回头,是铁了心要归隐了吗?”
白梼回头,见身后是凤枕,不知从哪儿闪身出来。
这几日凤枕已经回了大理寺覆命,他似乎又变回了往日那个风流不羁的慕容少卿,吃喝玩乐,时而流连青楼,惹得慕容夫人大发雷霆,把素日针对白梼的那些气都用在了凤枕身上,又耳提面命地要给他则亲。
奈何凤枕不是白梼,嬉皮笑脸甜言蜜语的,总有法子把慕容夫人哄的哭笑不得,最近连慕容夫人也不肯去管束他了,免得先把自己气死。
白梼问道:“你不会去偷听了吧?”
慕容凤枕哼道:“我倒是想,但你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