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归功于大小姐白晓时不时地哄劝,二来也是想通了, 毕竟儿子已经成了亲,老太太又喜欢, 如今连之前站在自己一边的大女儿也替钗儿说尽好话, 自己何必空在中间做个恶人呢。
凤枕是才进门不多久的, 才给老太太那边磕了头, 慕容夫人一肚子的话想问他,不料才出门, 就听闻沈太医给钗儿看病,凤枕心里正也惦记着钗儿,忙问是什么病, 慕容夫人也有些担心,当下两人急忙先来探视。
谁知道得了这个喜讯, 慕容夫人在起初的惊愕过后, 便是无尽的喜悦滚滚而来, 急忙上前握住钗儿的手, 问长问短。
钗儿则瞪大了眼睛看凤枕, 她很想把夫人撇开, 好跟凤枕畅快说话, 但慕容夫人此刻眼中只有怀了身孕的儿媳妇,连向来珍爱的凤枕也给比成了尘土。
隔着几个人,凤枕看了钗儿一眼, 目光还没来得及驻留,却是白梼含着几分淡笑走了过来:“表弟你回来了,再不回来可就叫人担心了。”
凤枕的唇角莫名地抽了两下,然后行了个礼道:“看样子我回来的正好,恭喜大表哥……对了,还要格外恭喜你升了爵。”
白梼微微一笑,竟自抬手在凤枕的肩头轻轻地一拍,像是多谢,又像是万语千言都在其中。
凤枕看着给白晓白蕙跟慕容夫人围住了的钗儿,心里响起了一声飘渺的叹息,他摇了摇头,转身悄悄地走了出门。
人尽皆知,慕容凤枕是去给威远公找应龙草的,但这次慕容少卿回来却仍是双手空空,一无所获。
既然这样,威远公的腿自然是恢复无望,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百姓们听闻,惋惜,失望,痛心,不一而足。
又过了半个月,威远公以身染疾患之故,上书请辞太子少保、一等镇国大将军职位,皇帝即刻驳回,白梼一再恳请,圣上才总算许他辞去大将军之职,但却又加封他太子太保,并诸多赏赐。
众所周知三公只是闲职而已,白梼原先的镇国将军手握兵权,如今这样的情形,便是他不再统兵也不再掌握兵权,只担着一个闲职跟威远公的爵位,已经相当于是赋闲之人了。
这日,白府来了一个身份特殊之人,那就是东宫太子李应。
白梼在南书房内拜见太子,李应看着他走路仍是不便之态,心中感慨万千,不等他下拜就上前扶住,特命他坐了。
小厮送了茶便退了下去,李应问起钗儿有身孕之事,说道:“可喜尊夫人有喜,我叫人备了些滋补调养的燕窝、鱼胶等物,虽说你府里不缺,但到底是我一点心意。”
白梼谢过。李应又道:“你的腿……叫我看还得多找几个高明大夫看看才好。你正当壮年便急流勇退,可知朝野之中有多少人高呼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