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吗?还是怨恨滔天?
韩信兴刘无剩骨,郭开亡赵有余金。他们赵家呕心沥血却抵不过孟子方几句谄媚之言。
恨还是怨还是不甘?其实到最后都不重要了,当年他与孟子方斗这么久其实究其根本也不是为了什么陛下什么江山社稷的。
不是他窃走了季柔的尸身,或许他也管不了什么朝局天下。
“陛下是雏鹰,终是有翱翔的那一日,赵家做了这江山社稷的垫脚石也无甚所谓,命数如此。”
说恨吗?有点,毕竟小皇帝忘恩负义,说怨吗?倒也没多怨,毕竟他为天下做的那些心血并未付诸东流,外戚当权自古没有什么好下场,有人看不透,有人放不下。他能看透,自也能放下。
“只是孟兄你……”赵谨克的尾音微挑,“折腾来去,又剩下了什么?”
命没了,什么东西也都不属于你。
“赵兄居高临下,说的倒是透彻。”
孟子方的唇角依旧微微挑着,重来一次,谁都不是什么少年人,自也少了少年的冲动,眼角眉梢,谁都看不出谁的心思。
“只是不知赵兄这样透彻,可何时敢让柔儿也知道真相?毕竟凡事还是要讲究一个公平,你我都知道了,凭什么她一个人还蒙在鼓里?不明真相时做下的选择,赵兄你夜里可能安寝?”
“我早与你说过,我与她的事情不必你来置喙,孟兄这闲心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后院,”赵谨克扭过头远远地往岸上看去,几分讥讽,“姜家姑娘那性子,我还以为孟兄不会再娶她第二回 。”
清风拂过,吹起季柔耳边发丝,似是有所觉,季柔抬起头撞上了赵谨克看过来的目光,下意识就抬手朝他挥了挥,从地上站起身来朝他走去。
赵谨克的唇角终于扬起,手中的木叉子随手就松开了扔在水里,抬步往岸上走去。
“夫君抓到什么了?”季柔问她,眼角眉梢的笑意仿佛染了这春光,烂漫温柔。
“今儿运气不佳,只有两条鱼。”赵谨克的眉眼亦忍不住柔软,“做鱼汤是够了。”
“那就做鱼汤。”
季柔拿起手中编好的花环,“喏,我刚做的,夫君辛苦了,我给你带上?”
赵谨克笑着,就放矮了身子,道:“娘子做的,自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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