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见过这世间最复杂的人心,也破解过无数阴谋暗算,一桩人命都没出的案子又能有多难?
“那个县令要是真收了贿赂怎么办?他会不会……为难你?”
平阳县也真的是山高皇帝远了,赵谨克这个官职说来厉害,青州庶务皆过其手,可其实论品阶也不过八品,未必能争得过地头蛇。
“你让我来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现在到都到了,怎么又开始瞎操心起来了。”
“大不了,”赵谨克勾了勾唇角,几分戏谑,又有几分沧海桑田,“就随他去呗。”
繁花看尽,人人匆匆百年不过白驹过隙,谁都不过只是沧海一粟,凭什么泽被天下?又肩负什么苍生重任?独善其身,顾好眼前人便是极好。
季柔却是正色道:“那你可真叫孟姑娘说对了,成了狗官了。”
赵谨克的眸光一闪,烛光应进眼眸里,几分幽暗难测,“阿柔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季柔应了,然后甜甜灌蜜,“夫君才不是狗官。”
她才不相信,她的夫君会是别人嘴里的狗官。
“好。”赵谨克拉住季柔的手,“阿柔说不是,那夫君肯定不是。”
……
一夜好眠,翌日晨起,赵谨克就带着季柔去了柳家沟。
季柔原是不想去的,怎么说赵谨克去哪儿都是去办公事的,带着她多累赘,也不得体。
可赵谨克全然不在乎这些,揽着季柔就上了马车,一路缓缓而行,在孟绣快要阴出水来的脸色下,终是在晌午前到了柳家沟。
“去找找,有没有食肆可贩些酒肉。”村口不远处,赵谨克便吩咐停了车,慢条斯理地吩咐手下。
孟绣忍无可忍,“这是乡里,不是城里县里,哪里有酒楼食肆给你下馆子!江老汉家走两步就是了,你到底办不办案!”
“春光正好,我看那溪里该是有鱼,捉两条上来野炊想来甚是有意趣。”赵谨克照例不搭理孟绣,“京九,带人去安排一下,再去村里借口锅,买些菜来。”
“你!”
狗官!
孟绣气结,头一转,自进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