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竹上前去,“夫人去办正事吧,闲杂人等交给奴婢就是。”说着话飞快出手,钳制住大夫人。
顾云筝转身之际,冷冷瞥了大夫人一眼。她眼神很少流露出真实情绪,而反面情绪一旦流露,便特别伤人。一如此刻,看着大夫人的冷漠目光充斥着蔑视、不屑。
让人没来由地自惭形秽。
大夫人恼怒至极,偏生不能挣脱,斥责堇竹:“反了你这小蹄子了!”
“堇竹,”顾云筝脚步一顿,“她想去见侯爷就让她去见,她一味对你胡言乱语,你也不必客气。想打就打,我担着。”
堇竹笑着称是,转头对上大夫人,撇一撇嘴,笑容中多了几分冷屑,“大夫人,你也不想被奴婢五花大绑,结结实实地教训一通吧?”
跟随大夫人前来的丫鬟婆子要上前阻拦,春桃却早已对院中的人打了手势,将那些人拦在中途。
堇竹看在已故大爷的情面上,也不想让大夫人再也没有见人的余地,给了台阶:“我送您去见侯爷。”
一句话提醒了大夫人。
正屋的霍天北刚刚穿戴整齐,出门之际,遇到了被堇竹“搀扶”过来的大夫人,微微扬眉,停下脚步。
大夫人见到他,愤懑、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出声时语带哽咽:“四弟,你与我说说,我父亲、大哥下了大狱,是不是你与人打了招呼?你、你这是为什么?雅柔的事我知道你不同意,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我要是知道有这一天,还怎么敢提那件事?再者说了,雅柔的事不是已经作罢了么?你为何还要下此狠手?”
她语声刚落,堇竹就上前行礼,绘声绘色地与霍天北说了刚才的事,毫无诚意地道:“夫人自然说的是气话,可奴婢实在是为夫人意难平,对大夫人多有冒犯,还请侯爷责罚。”
霍天北凝了大夫人一眼,“我是在帮你父兄,你就别管这些了,日后也不要为了这种事迁怒云筝。”
☆、蝶与花(7)
“不管?”大夫人泪珠滚落腮边,“那是我至亲,你要我不管?侯爷若是不闻不问,那么我只好回娘家去,随着母亲奔走,而且要用你定远侯的名义求人。”
霍天北不为所动,“你去。”
倒让大夫人一哽,随即掩面哭泣起来。
霍天北温声提醒她的失态:“在这里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等大夫人克制住情绪,继续道,“你父兄死不了,不愁相见之日。到那时你问问他们都做过什么。别人的钱财是赚来的,他们的钱财是贪来的,素日里挥霍无度,惹了言官御史的眼。分内公务一概不知,整日里只盯着皇上、权贵身边的女人,让你娘带着你两个妹妹寻机攀附权贵,着实令人不齿。”他无声一笑,“这样的人,在坊间都碍人的眼,在官场就更留不得。只是他们终究是你的亲人,我才与人打个招呼,早些发落了他们,免得到头来连命都丢掉。”
大夫人用了些时间才消化了这一番话,看着霍天北的眼神,慢慢有了恨意,“那你为何不早说?若是早些与我说,哪里还有雅柔要进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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