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秦太太觉得虽然秦坚白是原配留下来的继子,她也真没想过害他,她想给他说章二姑娘,虽说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在,终究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谁知道章家人会是蒙骗她呢。
她上了当,也很受伤啊。
秦太太胡思乱想着,两度掀开轿帘,想跟秦坚白说两句和软的话,终究碍着轿夫就在左右,出不了口,一而再地犹豫下来,就进了家门。
轿子进了宅门,秦太太透过轿帘见到前院书房那里透出灯光来,知道秦学士已经回来,不由心下一颤。
秦坚白的脚步顿了一顿:“母亲,我去给爹请安。”
秦太太欲言又止:“坚白,我也是为了你好——”
秦坚白低了头:“儿子知道。”
秦太太便无话了,继子已经长这么大,难道还能威逼利诱把他的嘴堵上不成,只好回去后院,把女儿打发去厢房,自己独自皱眉思索想着对策说辞,想不多时,外间便传来了丫头的迎候声。
“老爷回来了。”
居然这么快。
秦太太一面心下惴惴,一面不免抱了侥幸心理,想着莫非秦坚白并没说什么,这个念头刚一转过,秦学士大步踏了进来,满面寒霜。
秦太太见着他的脸色就晓得不好,懦声道:“老爷——”
“真是无知妇人!”
秦学士进来劈头就给了她一句:“我早与你说过定平侯府不行,谁允你自作主张,做出那样难堪事来!”
秦太太一听,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扮出十分委屈的模样来:“我只是想坚白娶个如意的媳妇,老爷觉着苏家好,一心就认定了苏家,说也不同我说一声。我虽不是坚白亲娘,从小把他养了这么大,他也叫我一声‘母亲’,这婚姻大事,难道我一声意见都发表不得?”
她说着就拿帕子拭泪,“老爷实在喜欢苏家,我也只好依了老爷,只是我想着既然还没正式定下来,不如让坚白见一见章家姑娘,与他多一个机会,说不定他就中意章家姑娘呢,那岂不是错过了一桩良缘——结果章家那样,我叫蒙在鼓里,也是万万不曾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