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软甲的年轻将士见周遭都在看他却未说话, 而眼前那位年轻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脸色阴沉双目喷火, 行军作战的人仿佛天生就对一些事物格外敏感,就像现在,看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年轻人, 他却已经生出一抹不喜。
刚想再问一下别人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蓟云?”
被唤作“蓟云”的男人立刻循声看去,待瞧见阮庭之的身影,刚刚还严肃着脸的年轻将士立刻笑起来,“大人!”他三步并作两步朝人走去,待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人,脚步又是一顿,十分有礼地朝他们拱手,“两位就是大人的父母吧。”
又看向阮妤,想到大人曾在军营说起过的妹妹,估计这位便是了。
只是没想到大人的妹妹竟这样好看,蓟云小麦色的脸庞透出一些红晕,朝人也拱手一礼,喊了一声“阮小姐”便站在一旁。
阮妤神色如常朝人回礼。
阮父阮母却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还是第一次被将士行礼,等反应过来才问阮庭之,“这位是?”
阮庭之向他们介绍,“是我军营的兄弟,叫蓟云。”说完看向蓟云,“你怎么来了?”又扫了一眼外头的人,全都在往这边看,唯恐是要事,他道,“进去说吧。”
……
他们进屋之后,外头的人却不减反增。
原本不知道的人也都被人喊了过来,说是阮家来了位将领,还说阮家那个调皮的小子现在当官了,虽然不清楚“千总”是个什么头衔,但“大人”两字,他们还是听得懂的。
没想到阮庭之离家三月,再回来居然就当官了,一群人咂舌不已,看着还呆站在阮家门前的阮陈氏母子,不由问道:“阮太太,你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吗?”
“对啊对啊,你们可是一家人,这庭之什么时候当官啦?当的是什么官,厉害不厉害啊?”
阮陈氏哪里答得出?又见那群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顿时骂道:“关你们什么事,嘴巴长在脸上,自己不会去问?”她骂骂咧咧一句,刚要喊阮卓白回家,却发现刚刚还站在身边的少年已经抬脚离开了。
“卓白,等等我!”她说着就推开众人往前面跑。
被阮陈氏推开的几个妇人不由啐道:“什么东西?我看这二房是越来越不行了。”
“那可不,现在阮家大房,女儿做生意,儿子当官,这以后怕是知县大人都得敬着他们呢。”
……
外头吵吵嚷嚷,屋子里倒是安静。
阮妤端来新茶递给蓟云,又给阮父阮母他们续了茶。
“多谢阮小姐。”蓟云忙接过道谢,却还是不敢抬头看阮妤,只同身边的阮庭之说明来意,“我是奉少将军之命来通知大人,三天后大人直接去往荆州大营会合,届时,兵马会从那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