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世雄晚间并未在女孩的房里过夜,着实令她松了口气。
翌日,天气晴好,起床没多久,AOM敲门进来,招呼她下去吃早饭。
聂慧脸色很差,兀自发呆,连个眼神都懒的给:下去干嘛?看到父亲那张脸,便要作呕。
周身的酸痛,提醒着,昨夜对方的种种暴行,她从鼻子里哼出气息,直呼自己难受,没有胃口。
AOM一脸为难。
说是若不下去,先生就要亲自过问。
女孩的火气腾的窜将上来,大声喊道:“他除了整天欺负我,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吗?”
菲佣被其吼的满脸菜色,唯唯诺诺的不吭气。
生气归生气,真要忤逆对方,后果不堪设想。
聂慧捏着鼻子,不得不下床,简单梳洗后,便来到餐厅。
长长的餐桌,足有三米长,上面摆着精致的早点。
女孩耷拉着眼皮,拉过椅子,在远离男人的位置坐下。
管家站在一旁,偷眼打量着女孩,发现对方小脸惨白,毫无血色,身形瘦弱的,如同麻杆。
显得脑袋似乎大了一圈,模样怪异。
打眼看上去,有点吓人,再想起昨夜得哭声,便知道对方不好过。
远离主位,好似跟先生闹了别扭,更在心理泛嘀咕。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聂世雄手里拿着报纸,铺展开来。
陡然将视线从上面移开,冷冷的问道。
菜色摆上桌,他却分毫未动,不难看出,是在等她。
女孩扁着嘴,不声不响的摸起了筷子,伸的老长,勉强能够到末尾的两个菜。
她端着饭碗,斯斯文文的吃着,男人面色铁青,并未发火,努了努下巴,AOM连忙将菜往那边挪了挪。
聂慧就像没有思想和灵魂的木偶。
自顾自的往嘴里填吃的,聂世雄瞪了她一眼。
放下报纸,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大嚼特嚼。
女孩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他却不同,吃的有滋有味。
几分钟过后,聂慧放下筷子,拿起餐布擦拭嘴唇,就着AOM送过来的杯子漱口。
“我吃饱了,先上去了。”她朝着桌面冷声道。
话音落,不等对方回应,便走了出去。
聂世雄心理不痛快,可身旁都是佣人,真要发怒,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所以强忍着没有发作。
孩子毕竟小,也是娇惯得很。
他边吃,边想着,应该尽快让其认清现实。
顾颖的公司在K市的繁华地段,本来整座大厦都是他家的,可父母过世后,债主们不依不饶,纷纷来要债。
当时的情况着实危急。
清算下来,公司只剩下空壳,因为资不抵债。
他们家族的生意比较特殊,算是新兴行业,搞的是药物研发。
做好了,挣的盆满钵满,做不好吗?那就是往里砸钱的无底洞。
顾氏手头上,有个项目,进展的颇为顺利,拉拢了许多资金注入。
掌舵人去世后,顾氏的招牌,也要倒,因为大多数的人脉和信誉,都是夫妻两个积攒下来。
股东们对年轻的继任者,了解有限。
秉持规避风险的理念,纷纷要求撤资。
顾颖看着财务报告,一筹莫展,可索性,她是个有勇有谋的奇女子。
决定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便召开了股东大会,将公司的情况,用报告的形式呈现给众人。
顾氏的资本,算上私人房产,股票,期货,乃至车子,估算下来只有不到五个亿,毕竟研究出来的半成品是卖不动的,没有实际价值。
而外债,十亿还有零头,这说明什么?倘若要还钱,公司申请破产,进行清算后,才能债务分配。
尽管如此,股东们亏损严重。
本金拿不回来,更甭提什么红利。
倘若他们继续支持顾氏,待到研发成功,收获斐然。
众人听闻此言,全都傻了眼,这他妈就是赌博,不赌呢,就是亏,堵呢,继续亏,或者还有盈利的希望?
左右为难,纷纷没了主意。
顾颖狡黠一笑,要求大家投票做决定。
结果呢,还算不错,投资者们不甘心,就这么亏掉。
鼎力支持她,继承顾氏的家业,专心搞研发。
但也有条件,不想继续注入资金,逼迫顾颖拿大厦做抵押,盘活经营面。
女人没有办法,只得同意,所以眼下,这座大厦虽然挂着顾氏的招牌,将来指不定是谁的。
别人只看到她表面的风光,心理的苦楚谁晓得?
K市的夏天,有些闷热,办公室内开着空调,在轻不可闻的嗡鸣声中,女人端坐在大班台后,全神贯注的批阅着文件。
间或,端起茶杯,抿两口咖啡。
唰唰——笔尖在A4纸张上划动,听起来细腻而温润。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和谐而美好,突然耳畔边响起了,嘟嘟嘟声,桌面上手机的震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笔尖顿住,女人扭头。
手机屏幕闪烁,出现一个并不熟悉的号码。
顾颖以为自己看错了:聂世雄吗?
她放下钢笔,顺手拿起,迟疑着放在耳边。
“喂,您好,聂总!”
女人公式化的口吻说道。
“好,在忙吗?”男人浑厚的嗓音传来。
“嗯,还好!”顾颖嘴角带着淡笑,轻声道。
两人第一次见面,父母还在,她陪同着家人去参加一个政府组织的慈善会。
当时他很耀眼,面容周正,西装革履,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父母凑上去,寒暄两句,对方便被大人物叫走了。
她呢,只能站在角落里偷偷的瞻仰。
后来,走投无路,曾厚着脸皮去哀求他,给予资助。
但男人的兴趣不大,只留下公司资料,便将自己打发掉。
她吃多了闭门羹,也不以为意,再来便是上个月,他们公司新产品的招商会。
新项目进展迅猛,已经可以临床试药了,给聂氏发了邀请函,对方来的是个项目经理,其间不停跟领导沟通。
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末了,还是没有出手。
昨天可谓是惊喜,破天荒的接到了聂世雄本人的电话,说是对她公司的项目很有想法,约个时间详谈。
“今晚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男人的声音轻松愉悦,很是熟稔。
女人的柳叶眉轻挑,心脏砰砰直跳。
能接到如此成功人士的邀请,满是欣喜。
倘若能跟其搞好关系,那么以后顾氏的资金来源不成问题。
“哦,当然有时间,随时奉陪。”女人办事从不拖泥带水。
“那好,晚上七点,我到公司接你。”聂世雄仍是那股强调。
顾颖低声应允,本以为对方会挂掉,突然听到那边说道:“今天咱们不谈公事,穿的漂亮点。”
女人嘴角的笑意突然间僵住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立刻回话。
是她理解错了吗?这算是别样的暗示?
眼前浮现他高大挺拔的身姿,顾颖有片刻的迷茫。
可很快又甩甩头,暗斥自作多情,对方富甲一方,怎么会看上自己?
她很有自知之明,虽说长的不差,但性子不温柔,还是个工作狂,横竖各方面不占优势。
聂世雄那样的大人物,身边各色美女成群。
他会对自己感兴趣?天方夜谭?!
“记得,穿漂亮点。”
男人再次强调。
顾颖这回倒是听得分明。
她如梦初醒般,嘴里下意识的回道:“好!”
嘟嘟嘟——电话的忙音,提示着对方已经收线,可她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父母出事,令其痛不欲生,再加上公司的困境,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整个人的性情变了许多,连交往多年的男友,也离开了自己。
她在难过之余,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渐渐的,心如止水,对男人毫无兴趣。
如今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
她受宠若惊,理智告诉自己,这很可能昙花一现,可情感告诉她,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需要爱情的滋润。
更何况聂世雄的身份和地位在那摆着。
能跟他春风一度也是妙的,她也不算吃亏。
换做以往,未必会这样想,可到了适婚年龄,经历了人情冷暖,令其有些浮躁。
人难得糊涂,能随心所欲的活着也是好的,横竖自己没有婚配,如果他敢要她,那么她便奋不顾身。
女人端起咖啡,面皮发烫。
想了些有的没的,及至桌面上的电话再次响起。
她才从自己的美梦中惊醒,连忙接了起来,心不在焉的应对两句,便再也坐不住,从大班台后起身,拎起了公事包,踩着高跟皮鞋,快速走了出去。
顾颖的父母都是车祸身亡,所以她对车的安全性要求甚高。
特地买了进口的路虎大吉普,钻进车里,直奔附近的造型中心。
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可打理起来,也是费时费力,因为发头长的快,稍微长点,就要重做造型。
手指愉悦的敲打着方向盘,女人想着该穿什么去赴约。
想来想去,都很为难:太正式呢,似乎破坏了气氛,对方指出不谈公事。
太新潮的,她又没有,主要是这个年纪比较尴尬,穿啥似乎都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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