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是他赎回来的,会对他感恩戴德,情愿伺候他一辈子,但汪直还是觉得有必要给李质打个预防针,免得将来出点岔子再伤心失望。像李质这种傻孩子,在男女关系上也只能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的二货,汪直对他很不放心。
没想到李质既没害羞也没惆怅,依旧很坦然地微笑道:“我为翠儿赎身……哦,她家里给她取的名儿叫翠芝,我就叫她翠儿,我为她赎身,是因为我想这么干,觉得自己就该这么干,不干我就心里难受,我不是想买个人回来做媳妇。你看我不是还打听了她家在哪儿么?将来她愿意留下便留下,我自然高兴,何时她想走了,我都好好送她走,绝不强留。我想得很明白,到时也不会难过的。”
境界啊!汪直颇觉对他刮目相看。
“李质你什么时候变这样儿了?当初你不是凡事都往坏处想、遇事总会哭鼻子的么?”
李质还挺奇怪:“咦,不是你常年劝我想开的么?怎么我真听你的想开了,你反倒奇怪?”
是吗?都是我的功劳吗?汪直觉得非常的迷。
小丫鬟翠芝背靠着粉墙躲在月洞门外,听着他们的话题不再涉及自己了,才捂嘴忍着笑,快步走了。
厨房的聂大娘正在切菜备饭,翠芝进来还茶盘,聂大娘便道:“哟,怎这么快就回来啦?你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半个月才把人盼来,都没坐下陪人家说会儿话?”
翠芝脸上一红:“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盼他来过?”
聂大娘笑道:“你逢人便打听李小公公何时会来,当我不知道啊?”
翠芝已然脸如红布,嗫嚅了下也想不出还能辩解什么,索性扭头跑了。
聂大娘探身看着她的背影笑道:“有什么可抹不开的!”
后来隔了一阵子,李质就拿着个小荷包给汪直看:“你看你看,这是翠芝给我做的哎!听说她原先没练过女红,好容易才做成这样的。”
再过了一阵,李质洗脚时又对他说:“听说翠芝给我做了双鞋来着,结果完工了又嫌做得不好,气得又给绞了。唉,其实不好也该拿来给我看看呀。”
汪直:这酸臭味儿的狗粮……
至于李质和翠芝都才小学生的年纪,如此早恋会不会有何不良影响,汪直也忍不住去思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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