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好像把八字看得很重,即使是四五岁就被送进宫的小孩,也都会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八字是什么,这俩人既然说得对不上,就是没找对人。
刘嬷嬷无奈回宫复命,神婆就问:“宫人们的生辰嬷嬷全都找了?没有漏下的?”
刘嬷嬷猛然想起:“哦,常司簿说了,有个今年刚入宫的小宦官,挂名在司礼监,说是来前大病了一场,把什么事儿都忘了,他生辰那一栏上就空着没写。难说就是他?”
“忘了?”万贵妃听了奇怪,要真是有人捣鬼想往她跟前塞人,会绕这么大弯子么?
神婆双掌合十念了句佛,笑道:“娘娘明鉴,这才像是正经的缘分呢。上天的安排,没那么轻易叫凡人参透的。”
万贵妃虽然起过疑,其实对神婆的说法还是大半相信,不然也就不折腾这回事了。她听后就交代说:“先把那孩子领过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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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看过一些书上对万贵妃的描述,据说每次皇帝出巡,她都会身着戎服骑马走在前面开道,想象起来应该是个英姿飒爽风格的女人,甚至还有人记述她“貌雄声巨,类男子”。记得曾经见过某个电视剧的剧照,里面的万贵妃也是一个粗犷风格长相的演员扮演的,可见万贵妃“貌雄声巨”的形象深入人心。
如果“貌雄声巨”是真的,汪直真的很佩服成化皇帝的口味。
有关“帝每游幸,妃戎服前驱。”的说法,他曾向张敏打听过,张敏笑他:“你从哪儿听来的?贵妃娘娘从来都没出过宫。”
好吧,看来不光宫廷剧是胡扯的,连一些古代文人笔记也是胡扯的。
这次真见到了万贵妃本人,不得不说,他有点失望——万贵妃的相貌可谓平平无奇,几乎找不出什么可以概括出来的特征。
儿子刚去世一个月,大概是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的缘故,万贵妃未施脂粉,头上也只简单戴了个金丝狄髻,左右各插了两根小金簪子,是那种最最简单的“一点油”式样,脸色很白,细眉细眼,鼻子不高不矮,嘴唇不薄不厚,处处都很中庸,没多美也没多丑,堪堪当得一个“五官端正”的评价。
而且不知是不是精神不好的缘故,汪直一点也感觉不出她有什么凌人的气势,想象中宠妃该有的霸道骄横一丁点都看不出。如果不是因为进了昭德宫西次间,她是里面唯一一个坐着的人,而且穿着华贵的妆花锦绣薄棉袄和金丝挑线裙子,汪直都看不出她和一般的宫女有啥差别。
比起屋主人,倒是面前这间屋子说不尽的华丽,地上墁着黑里透红的金砖,四面墙上左一幅卷轴,右一个壁瓶,东一个干花篮,西一个玉壁挂,四处满满的装饰,连一尺见方的空白墙面都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