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谢之权避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血迹,步伐闲散地走了。
徒留死狗般的白莲,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神情晦暗,目有不甘。
谢之权心上还记挂着被陈姨带走的谢知言,上楼的步履便匆忙几分,然而她一抬眸,却是看见脸色苍白的谢知思正站在楼梯口的角落那处,怔怔望着她。
那个角落最是隐蔽,既可以看到一楼的全景,又可以遮挡身形。
然而谢之权并无所谓他看到多少,甚至看到了最好,将愚笨暴躁的伪装撕开,知道了谢之权本来面目的谢知思至少可以打消一些不该有的小九九。
她无视掉那道紧紧跟随着的目光,三步做两步地快速上楼,但当谢之权即将同谢知思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拽住了谢之权的衣角,情绪低落地软这声音开口唤她。
“姐姐。”
谢之权一顿。
她侧目看他。
将受到迫害的哥哥完全无视掉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喊她姐姐。
谢之权想要一如既往地出声嘲讽他,可最后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她看到一向最善于装得温顺乖巧的谢知思,清亮黝黑的瞳孔里装得不再是假意温柔和藏得极深的算计,他眼眸深处是一片灰蒙蒙的无措惶恐,那儿正有一个幼小的身影正茫然惊慌地四处找寻着藏身之处,纯真善良的眼睛里盛满晶莹剔透的泪水。
那也正是他灵魂的模样。
脆弱又渺小,紧紧一捏好像就会碎掉。
谢之权收回视线,心里突然就生起些许悲哀。
白莲真的,枉为人母。
微弱的怜悯让她无法再度刺激神情哀戚的谢知思,但他过往对谢知言的所作所为,也让谢之权无法毫无芥蒂地应下他这一声姐姐。
她只能轻轻拂开他拉着她衣角的手,沉默地离开。
谢知思看着她一路头也不回地走向谢知言的房间,他站在楼梯转角处形影单只的,突然鼻子很酸。
谢建国出差这个月,死性不改的白莲褪去小白兔的伪装,变得嚣张又恶心人。
谢家佣人各个都被她当狗一样使唤得团团转,她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尽情地挥洒着她自以为是的权利。
日渐膨胀的野心和贪婪让她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又重新捡起了以前恶劣的陋习,酗酒。
在谢知思小时候,也就是他上幼儿园之前,白莲曾对他们双生两个都很不喜,因为他们在她眼里就像是累赘一般,吃她的用她的,其中一个还动不动就生病,更加烧钱。
那时候谢知思身子骨比现在调理过的还孱弱很多,因为白莲的冷漠无情,谢知思最害怕和她单独相处在一起,所以日日和谢知言一起去幼儿园是他最快乐的事情了。
直到白莲沾上喝酒这个坏习惯,他们的生活才彻底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莲酒喝多了会发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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