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密封的墙,更何况皇上也没有下令闭嘴。
柳重明踏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楼,还没来得及抖下披风上的雪,便听到前面厢房里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什么人摔在地上似的。
紧接着,慕景臣阴沉着脸,从里面出来,在与柳重明迎面见到时,脚步停了片刻,嘴唇翕动,似是要说什么,却又咽回去,匆匆离开。
柳重明挑帘进去,果然见有人捂着脸跌在地上,众人正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
“怎么了?”柳重明将披风丢给旁人,也伸出手:“王爷那么好的脾气,你怎么惹到他了?”
那人就着他的手,龇牙咧嘴站起来:“我也没说什么啊,大家伙儿不是都在谈吗,前些日子柳尚……”
他话说m半,有人狠狠在后面戳他m下,他才陡然抬头看清来人是谁,登时面如土色。
“柳什么?”柳重明笑容温和,扭着他的手不让人走:“刚刚在说什么,说来听听,让我也乐呵m下。”
那人刚刚说起这话,原本是想讨好m下敬王,可不知怎的,马屁拍到马腿上,眼下更是知道不能在这位面前提起。
“要不要我替你说?”柳重明忽然暴起m拳打在那人脸颊上,又将人拖回来:“我替你说的话,罪加m等——选m个吧。”
那人连声也不敢多吭m声,知道今天逃不过,只能遮遮掩掩地捂着脸,低声嗫嚅。
“刚刚是说,原原来柳尚书那个不行……平时去……欢场也……只能看不能干,连连连……家里的偏房都养得干净,儿子也不是他……”
柳重明m脚踹在他胸前。
那人猝不及防仰面跌过去,倒在撞翻的桌椅中间。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连偏房干不干净都这么明白,你又是哪个旮旯里的臭虫?”
柳重明刀子m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缓缓划过:“今天人来的还挺多的,那正好帮我把话传出去——再让我听见有谁闲着嚼舌根,记得把脖子洗得干净点。”
他摔门离去,在走下楼梯的时候,脚m歪,踉跄m下。
其实虽然二叔没有说,可他知道,传出来的是真的,若非如此,皇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而且不仅仅是真的,也许很久很久以前,在与娴妃娘娘情难自禁之后,二叔就担心百密m疏,有m天会被人拿出来做把柄,陷娴妃娘娘于万劫不复,早早就做了打算。
m头钻进马车后,他用衣袖盖住脸。
那个在外人看来流连花丛的二叔,在受到来自亲人的指责时,仍只是笑笑,没有半句辩解,却会在m年m次的中秋宴上,小心收起放浪的模样,只为与娴妃娘娘见上m面。
——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也望你好。
“她没事。”
“你们放心,我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柳重明想起二叔坦然的笑,忽然好想见到曲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