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知道他死缠烂打的劲儿了吧。”
柳重明回到书房,见有人将书盖在脸上,屁股底下的椅子向后仰着,只用两条椅子腿着地,前后摇晃着,享受穿过窗纸的柔和日光。
瞧着比外面那些混子们还带着一股子纨绔劲。
“缠又怎么样?今天不缠,我今天就落个清静,明天缠,明天再说。”书下传出不在乎的声音:“而且我可是世子的人,有世子护着我呢。”
柳重明失笑,拖了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这个位置可真好,太阳暖烘烘的。
这话倒是实话,可他才不信曲沉舟会得过且过,孤傲至极的野狐狸,并不会将自己的前途安危系在别人身上,即使是他。
“给宁王卜了什么卦?”他问。
“那间茶铺,”曲沉舟仍摇晃着椅子腿,十几年宫中学过的规矩礼仪像是都喂了狗:“那茶铺会给他惹点麻烦,给他打发点差事。他多惹皇上厌烦一点,我们就往前多挪一步。”
不等柳重明问,他补充道:“别问我个中缘由,我也不知道。”
他既然这么说,柳重明就不问,换了个问题:“沉舟,为什么很少见你给我卜卦?”
曲沉舟停止摇晃,将盖在脸上的书掀开一道缝,映着阳光的一双眼从下面透出。
“什么卦?”
他没理柳重明的问题,又重把书扣回去:“世子,卦言是毒,听得多了就戒不掉,没了卦言,一步也不敢多走。我已经戒不掉了,既在你身边,自然会帮你趋吉避凶,其他的,世子不知道也罢。”
虽然柳重明知道的确是这么回事,可好奇心难免作祟:“那……我有没有过什么特别的卦言?”
曲沉舟沉默了片刻,答道:“天定之人。”
柳重明心中一紧,算是明白,为什么曲沉舟说过,很多卦言烂在肚子里才是最好。
见他神色凝重,曲沉舟向他歪过身来,书掉在地上,几根头发顽皮地不肯被木簪扎束,痒痒地扎在他脸上。
“世子猜,这卦……是不是在说,你是我的天定之人呢?”
柳重明嗤笑,随手一拨,将曲沉舟的半身揽在腿上枕着。
阳光在书房里蒸腾着细小尘埃,安静得像是能听到它们飞舞的声音,这种亲密对他们这么自然,像是排演过无数次。
“你再这样,”柳重明微微弹动手指,在柔软的下颌上挠了挠:“我可不能留你清白了。”
曲沉舟作势要起,又被他按回腿上,便索性借着他的劲,又翘起两条椅子腿,一颤一颤地摇晃着。
“怎么个不留法?这个速度么?我喜欢更快一点。”
柳重明也不再不谙此事,甚至对这个身体有前所未有的渴求,登时脸上一红,单手探进衣襟中,也没顾怀里的人细细地一颤,就去摸索后腰那块要命的胎记,被人慌乱地抓住。
“世子饶命……”
他有心事,没再胡闹下去,只把人又揽着,轻声说:“沉舟,我昨晚做了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