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再跑一次试试,”柳重明笑答:“试试不就知道了?”
“难怪世子非要逼我答应,”曲沉舟叹了口气:“是不是怕独身一辈子?非要捞个人垫背?”
“过奖过奖,本世子主要是怕你去祸害别人,不如我一人担下。”
“祸害哪谈得上?世子也许不知,从前为我取名的人说过,我是天上星辰坠落人间……”
“果然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老天爷看我们过得太舒坦,就把你派下来了,对不对?”
“世子爷……”曲沉舟咬着牙,诚恳问:“有没有人说过,你也很讨人厌?”
“这个‘也’字用得很好,可惜没有人敢这么说,”柳重明搀他起来,又问:“想去找谁?宁王?江行之?廖广明?还是谁?”
“廖广明。白将军说,前几天锦绣营和南衙的人在街上碰到,起了口角,伤了几个人,”他如实以告:“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柳重明思酌片刻:“你是想把廖广明那边按下,先考虑齐王?”
“不是。我是觉得,他们这么小打小闹,死不了人。”
柳重明一时语塞,难怪曲沉舟说自己只管点火不管熄火,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他喜欢。
“去吧。让人跟着你,别让自己吃亏,有什么事,我帮你兜着底。”
他帮人捋捋发间垂下的相思子,托在掌心看看,红绳戴久了,有些褪色。
“当真?”曲沉舟侧目看他把玩,问道:“捅什么娄子都能兜着?”
“我也想啊,可惜现在还不能。”柳重明将一缕鬓发缠在指间打着转:“那就一直陪着我走,看着我,沉舟……”
他俯身过来,在温软的耳垂上留下一排牙印:“我会让你见到那样一天。”
直到软轿已经摇晃出好远,曲沉舟仍捏着自己的耳垂,脖颈上的红潮退了又起,好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自然的亲热姿态,他们从前只敢在角落里偷偷摸摸,他从不敢想象,能在光天白日下,耳鬓厮磨。
重生回来后,更是不敢奢求,却没料到会无心插柳。
那亲吻柔软细腻,气息香甜得令人沉沦,他却始终将心提在嗓子眼里,生怕再听到一声——沉舟儿。
曲沉舟轻叹一口气,向后靠着。
在那样的一天到来之前,且容许他任性地放纵自己一回,且做一次无名无分的“世子妃”罢。
软轿忽然停住。
他向前晃了一下,伏在窗边,没来得及向外问,纱帘便被一把泥金扇挑开。
“小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