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就要开花了。”
柳重明记得梧桐的花期,两年前差不多的时候,曲沉舟被送到别院,曾拢着一朵梧桐,在他的书房门口安然睡着。
就是从那个时候,他着了魔。
“我让绣房做些好的香囊,等花开了,趁着新鲜摘下来晒干,”他来了些兴致:“给姑姑他们也送几个。”
曲沉舟将下巴垫在手背上,默默听他说完,忽然问道:“我的八宝玲珑盒呢?”
柳重明又气又笑。
当初知道曲沉舟主动去会江方二人时,他就算再暴怒,也能想到必然会有什么线索留给自己。
而那个被曲沉舟视若珍宝、东藏西藏的八宝玲珑盒,就那么明晃晃地放在枕头边。
盒子里躺着几张纸,条理清晰列着的,都是为他精心布设的一步一步。
让他气不起来,恨不起来,满心只有担忧和想念。
“给你放在柜子里了,还没来得及去找么?”他好笑地问:“怎么?生怕我不还你?因为那个看着很贵?”
“对啊。”
“这么贪财,那等以后我娶了你,府里的钱都归你管。”
曲沉舟怔怔地注视过来,在日光斑驳中眨着眼睛,侧脸对他笑起来,全然没了平日的聪明劲。
“傻乎乎的。”柳重明的手指贴着他的脸摸了摸:“在笑什么,脸都笑热了。”
小狐狸只是笑。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这两天别出门,帮我琢磨一下姑姑那边的事。我先回趟衙门,晚上去找我爹,不用等我吃饭了。”
走了几步,才听到身后的声音:“重明,早点回来。”
他呼地转身,又回到曲沉舟面前。
曲沉舟被罩在他的影子里,抬头望他:“世子?”
“叫我什么?”他问。
“重明……”
“亲一下。”他索要。
曲沉舟被他扯着双手拉起来。
两年过去,他们都长高了,曲沉舟的头顶还只到他嘴唇的高度。
柳重明矮矮身,又把人拦腰抱得双脚离地,小狐狸便比他还高了。
“亲一下再走。”
曲沉舟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敢碰他背后的伤口,抿着嘴,笑得眉眼弯弯,目光与穿过树梢的日光一同照耀过来。
“就一下。”
小狐狸趴过来,歪歪头,鼻梁交错,蜻蜓点水地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