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兵刃太重,会改变你的身形,与你的身份不符,就用这个。”
“稍后我会想办法,帮你藏在奴环里,随身带着。”
曲沉舟错愕顷刻,上前接过短剑,抚摸着亮可鉴人的剑身,有些为难:“世子,我……”
他身上的人命债成千上万,却没有一人是他亲自动手,真论起见血,他顶多在奇晟楼的后厨杀过鸡而已。
“我不会用这个……”
“你要是会,还要我做什么?”柳重明思考一下,向他坦白:“我跟姑丈学的是长剑,也不擅长这个,所以会先找姑丈学了。你每天留出两个时辰的时间,来这里。”
曲沉舟终于听明白:“世子要教我习武?”
“不想学?”柳重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立刻驳回:“不想学也不行。就算平时有护卫跟着,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自己才稳妥。”
曲沉舟冤枉:“我没说不学……”
“那就这么定了,”柳重明把短剑又收回去:“每三天,我要检查一次,你最好不要想着偷懒。过招的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
“从现在起,你要学的不止这个。这三个月里,宫里那些习惯,我要看着你一点点改掉。”
“酒宴里他们玩的那些玩意,我会找人专门教你,你犯不着像行院出身的那么骚浪,现在这个脾气就可以了,我不介意,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府医说看你的状况,也差不多要变声了,最近别着凉,到时候变个破锣嗓子,别怨我嫌弃你。”
“叫林管事给你多做几身衣服,露太多的不行,给我捂严实点。”
“世子,”曲沉舟不得不打断他:“如果我的脸治不好,我们还是该考虑别的法子……”
上一世,他可是不止吃了一次两次的苦头,才治好的。
“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喜欢带什么人,别人管得着么?”柳重明不耐烦地打断:“就算真到万不得已要上你,治不治好有什么关系。”
曲沉舟苦笑,看着墙上的灯一盏盏熄灭,周围又一点点暗下来。
“世子……我们现在同住一室,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他轻声问:“教我习武,你睡得着吗?”
柳重明对他挑衅似的问题嗤之以鼻,在黑暗里回答他。
“曲沉舟,你的诚心我收到了,这是我的诚心。”
在随着公公向里去之前,柳重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前几天,曲沉舟说漏了一句话。
“算上从前,我也已到而立之年。”
如果这个“而立之年”算得含糊,三十多的十年都算上,再加上之前“十多年后死去”来推测,曲沉舟的真身现在最小十多岁,最大二十出头。
这个结果其实与不说没什么太大差别,毕竟以曲沉舟那样开口就为气死人的德行,也不像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他觉得有趣的是,曲沉舟居然也会有这样疏忽大意放下警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