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些问题之前,他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如何能得到这只野猫更多的信任和倚靠,至少不能像这次一样,任人孤军奋战……
他正仰头看着帷幔上的流苏出神,察觉到身边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低头看,曲沉舟就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亲昵地蹭蹭。
“你……”
柳重明全身一僵,忍不住骂了一句,有心把人推开,却在摸到那只手时,仿佛腕上栓了千斤坠,不由自主地把手攥住。
好软,好热。
也许是脑子里太过混乱,他思来想去良久,不但没舍得把人推下去,反倒轻轻抱起来,上半身伏在他胸前,他的双手正好能抄到纤细的腰间。
“我警告你,就这么一次!”他把目光投向一边,下巴垫在细软的头顶,那热劲一直烧到眼角,让恐吓声也变成了软言嗔怪。
“下不为例!”
这样拥抱的姿势让两人都很舒服,没过多久,他胸前的呼吸声匀称轻快了许多,不再有高烧时的呻|吟。
“就一次……”
他念咒一般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却像分裂出另一个人来,还有心思地跟他聊天——沉舟怎么这么瘦?平时吃的少吗?还是太挑食?下次应该盯着点。
——都十五岁了,还只有这么高吗?是不是该多出去跑跑,不能每天都呆在屋子里。
——怎么摸起来还有点软,自己十五岁的时候也这么软吗?好像不是。
——明明这么瘦,为什么抱起来还挺舒服的?
——后背上怎么还这么多伤,秦大夫不是说慢慢可以长好的吗?
在迷迷糊糊睡着之前,他带着一个后反劲的问题一起入了梦——为什么能那么清楚摸到后背的伤,他的手伸到哪儿去了?
这个问题像是魅惑人的精怪,牵着他在梦境中游走,同时游走的还有他的手。
有人在他耳边难耐地小声恳求:“重明,别……别……”
“别什么?现在说别,是不是晚了?”他使着坏地去咬:“这里吗?还是这里?”
怀里陡然没了声,半晌才回过气儿来,开始有低低的呜咽,断断续续地委屈求饶:“不要了,我知错了……”
“现在说不要了?”他将人翻过来面朝自己,圈在怀里,逼着那人靠墙站着。
“今儿是谁在千秋殿后面偷偷摸我,摸完了就跑?不给你点教训,一天坏过一天。”
求饶声自知理亏地低下去,那种愉悦再次涌上来,还未到极处,便觉怀中一空,怀里的人突然不见了踪影。
他正愕然间,听到极远处长长一声尖叫,像是有人遭遇了极大的痛苦,只一瞬间冷汗浸湿衣衫,陡然惊醒,正听到不知哪里的鸡啼。
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梦。
他汗津津地起身,发觉自己精神百倍的小兄弟正被柔软的腹部压着,蠢蠢欲动,只能一边庆幸人没醒,一面将仍趴在胸前熟睡的人轻轻抱去一边,才起身换过衣服,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