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与林云星乃是故友,少时对林云星多有关照。自她进了王府,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只偶有通信。方才她喊林姑娘,是顾虑自己王府侧视身份。又见林云星与三公主等关系密切,不愿给她招惹麻烦,没想到林云星却用了旧时称呼。
徐氏原是御史大夫的嫡长孙女,又是名满京华的才女,自有其傲骨。若非为了家族,徐氏便是死也不甘为人妾室。只因是皇帝指婚,便向心中不甘,她也必须“满心欢喜”地接受。
因是侧室,又自愧为人侧室,徐氏这些年深居简出,与旧友都淡了往来。她委实没想到林云星还愿意教她一声姐姐。
徒元义见徐侧妃面色有异,便开口道:“多谢徐侧妃美意,马车就不用了,我会送星儿回去。”
“郡王殿下?”徐氏略有些惊讶,见徒元义目光一直落在林云星身上,道了万福道,“既如此,就劳烦殿下了。”
不提林云星回府已是半夜,听她说了灯会上发生的事情,林如海长叹半响,一言不发就回房睡了。
过了几日,京中却没有如贾琏所言,谣言四起。皆因四王爷一家在灯会上遇刺,引得当今大怒。不同于运河上的刺杀是在京外,这次的刺杀乃是京城天子脚下,又是众目睽睽之下。
这场刺杀触动了皇帝的敏感神经,诸府联合办案,限期一个月抓到凶手。京中数日之内抓了无数蟊贼恶霸,将京兆府、刑部、大理寺牢房都关满了。素日里喜四处招惹是非的纨绔皆夹着尾巴做人,花街柳巷的生意都萧条了几分,又有谁敢私下传小话。
赏灯遇到刺杀大案,还没有按捺住出了手,不想触动老父敏感神经的林云星一连数日都没有出府。
这日正在府中弹琴,却被告知三公主与驸马前来拜访。
林云星刚让人请三公主和贾琏到花园叙话,就见徒元义翻墙而入。
“你这是翻墙上瘾了?”
徒元义无奈道:“行知约我一道过来,又说我走门太张扬,只能翻墙了。”
“你是说大白天翻墙不张扬?”
“不被人看到就是不张扬,反正你府上的人总是可信的。”贾琏信步进门道。
林云星笑着摇了摇头,三公主快步走到她身侧道:“星儿,四嫂的伤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呢!”
林云星数日不曾出门,却也关注着外面的消息。连日不曾听闻四王府报丧,便知道四王妃多半没事了。只三公主偏偏说是没有了性命之忧——
“只是没有性命之忧?”
“匕首扎穿了肺叶,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但——”三公主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当时伤口那么深,能活着就不错了。”
四王妃活一日,哪怕是缠绵病榻,她也是四王妃。只要她在一日,就没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徒承基就是有母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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