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还早!”贾琏意犹未尽。
贾琏的棋是出名的差劲, 但不妨碍他喜欢拉着人下棋。在白鹤书院, 他许多同窗最怕的就是跟他下棋了。因为与他下棋赢得太容易,没有成就感,偏偏贾琏却是越战越勇的性子,无论输多少回,他都能缠着你继续。
林九提议道:“在船舱呆了一日,这会儿外面正凉快,表少爷不妨去甲板上透透气。”
这次,贾琏总算意识到林九不想继续了,鉴于船上只有林九能让他祸害,只得意兴阑珊地收了围棋,接受他的意见,去甲板上放风。
这艘北上的官船因没有什么达官贵人乘坐,贾琏和林云星便住了三楼最好的舱房。白日里在无遮无掩的运河上行船,莫说甲板便是船舱内也是极热。现下日暮西下,凉风习习,倒也舒适,船上不少人都选择到甲板上透气放风。
贾琏一出船舱就见林云星带着司琴和司剑也在船头,笑着招呼道:“阿星表妹!”
“表兄在房里待了一整日,竟然肯出来了?”林云星笑道。
“白日外面热,就不想出来。”他们的舱房在上层,有窗户透气,白日自然是在舱房舒服。
林云星抓起发带,验看了一下风向道:“这几日逆风,怕是要晚几日才能到京城。”
贾琏闻言,脸顿时皱成了一团:“那岂非要多坐几日船?”
“表兄似乎并不急着回京。”林云星原以为贾琏会嫌弃船慢,没想到他倒是更怕坐船。
“我就是怕坐船,至于回京——”贾琏压低声音,“实话与你说了吧,老太太这病多半是装的。”
“你说外祖母装病?”林云星眉头微皱。
自收到信说老太太病重,贾敏便心急如焚。让人连夜翻出了府上的各色补药,还让人去药铺买了支好参。许是忧心太过,他们出发前,贾敏身上就有些不好,怕府医医术不精,林如海还派人拿着帖子去请了扬州府的名医上门为贾敏诊脉。
“十有八九!”贾琏叹道,“这话对着姑父姑母,我都不敢实说的。来信若只说老太太病了,许我就信了,可偏偏还说对我思念成疾——我打小养在老太太院中,但老太太对我并没有那么深的情谊。”
闻言,林云星倒是有些明白贾琏为何不敢告诉她父母,贾母可能是装病了。贾府家信说老太太对贾琏思念成疾病倒,可贾琏却说他们没有这么深的情谊,让人听去了指不定觉得贾琏如何不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