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打算放弃挣扎,缓缓睁开眼。
她才发现黑暗中的房顶好似铺了一层镜子,能反射窗外照在地面的月光。柳恩煦双眼发直,怔怔地看着那抹月光留下的亮色发呆,直到一团乌黑将月光彻底遮挡,她才猛地转头,去看糊着窗纸的木窗。
外面的黑影笼罩了整个窗子,就好像什么东西扒在了外墙上似的。
柳恩煦吓得一个哆嗦,猛地起身将自己抱成一团,往床里侧躲了躲。可等了半天,那团黑影却一动不动。
柳恩煦怯怯地穿好鞋袜下地,衣服也没想起来披,就小心翼翼地去开房门。她抱着一点点侥幸,在房门打开之前小声唤了句:“殿下?”
可依旧没有动静。
她将头探出门,本还担心会不会又遇到了山匪,却发现是窗顶的油布落了下来。
柳恩煦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她跑出门拉动线绳,将窗外的油布又束到了顶端,而后又返回了房间。
进了门,她赶紧蹲在炭盆旁边暖了暖小手,继而起身返回床榻。
小脚刚放到床上,湢室就传来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她又是一惊,她明明记得,那里面除了个木盆和水瓢什么都没有。
她再次精神紧绷,又不想惊动旁边的小初,才咬咬牙,战战兢兢地问了句:“谁在那?”
依旧没有回应。
她赶忙下地去桌上手忙脚乱地点亮了烛灯,拿着烛台往湢室里走。
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柳恩煦吓地一个机灵,下意识叫了一声。
手中的烛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咣当”声,郁昕翊已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怎么了?!”
他推门而入,视线落到柳恩煦惊慌失措的小脸上。
柳恩煦这会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顾不上倒在地上的灯烛,三两步跑到郁昕翊身后,攥着他袖子指着湢室,颤声道:“那里面,里面好像有什么。”
郁昕翊已经换了身普通的青色布衣,头发也只用一根青色发带随意绑在头后,看着好像变了个人。
他往前走了几步,弯腰将烛灯拾起,走进湢室。没过多一会,就拎着一只手臂大小的蜥蜴走了出来。
那蜥蜴嘴上挂了两个金环,刚才碰到了青石地面,才发出了瓷器碎裂的声响。
“圣延谷的神医跟你问好呢…”
柳恩煦错愕地张大了嘴,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个巨大的有如壁虎一样的东西,忙着往边上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