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蓟王妃的位置,也只有这个位置能为柳家带来无上的荣耀和坚实的后盾。
他又怎么敢开口去问她对他的情值几斤几两呢?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柳恩煦心头一悸,自己的问题听起来多荒唐。
他怎么会不走呢?
他留下来意味着不能照顾郁昕霖,还要悖逆母亲的嘱托。同样意味着背弃自己多年来的信仰和精神依靠。
柳恩煦伏在他肩头,紧紧咬着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他找回了郁昕霖。
若没有那个少年,兴许他就会一直守在这里,不停地寻找郁昕霖的下落。
他可能就不会离开自己。
郁昕翊觉得胸口处隐隐感受到一阵湿热。他低下头去看紧紧埋在自己胸膛里的小脑袋,眼中划过一丝惊诧。
他印象里,从没见过她流泪,即便受了再大委屈。可现在她伏在自己胸口的薄肩正微微颤抖,两只小手像抓着救命的稻草,紧攥自己的衣襟直到指节发白。
他有些分不清这算什么。
她随意的一句哄骗,就能让自己心甘情愿为她奉献。
可现在呢?
他该做什么?
他身子往后靠了靠,想抬手将她下巴挑起,却听她声音沉闷:“若我与殿下和离呢?我就能同你离开了吧?”
郁昕翊正把她身上的毯子裹地更紧了些,听到这句话突然一怔。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更分不清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只用于慰藉心灵。
郁昕翊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喜悦,可立刻又被理智覆盖下去。
“和离对柳家来讲不会是好事。”
柳恩煦又怎么不知道后果。太后赐的婚,哪能那么容易就和离。若真的和离,皇上不会怪罪柳家给皇室抹了这么大一道黑吗?
柳恩煦努力放平心态,侧脸靠在了郁昕翊的心口。他雄壮有力的心跳声,让她逐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睁开眼,眼神有些空洞:“若那疯子死了呢?”
郁昕翊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没再接话。
柳恩煦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若真的窦褚死了,柳家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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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一场大雪,把京城都笼罩在一层雪毯下。
柳恩煦盖着毯子,坐在窗边的坐塌上读书,边听着窗外屋檐上落下的水声,那是积雪融化的声音。
自从那晚之后,她和郁昕翊都不再谈论任何未来相关的话题。好像就此达成一致,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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