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眼神不会欺骗人,以前皇后看她的目光是柔和的,是带着暖意的,可是近来她待她虽然依旧是言笑晏晏,但总觉得多了几分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
母妃淑嬢嬢说,这是因为皇后过于思念自己女儿的缘故。
可是前日,在天坛参拜时,心水却留意到皇后手上多了一只异常精美的金镶玉手镯,一看便是华贵无比。
皇后向来节俭,身上更难得佩戴如此贵重之物,心水暗暗生疑,皇后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繁花开满宫墙,可心水却第一次在这里感觉到了寒凉。
及至宫门前,心水远远地便看到了有很多人聚集在一处。
此时天色虽未大亮,可却是文武百官准备上朝之时,那围观的人群中,有百官,有牵马驾车的小厮,还有顺声而来的普通百姓。
人群中不时发出丝丝倒吸凉气的声音,应是在担忧着被打之人。
隔着左三层右三层的人群,心水一眼便看到了那穿着一身青色衣衫的顾飒。
人群中,他气质如芒,万分耀目。
此时他正以背朝她,一脚踩在傅铮背上,一手握着马鞭,周身怒气逼人,显然是气急了。
他一壁以马鞭抽着傅铮的脸,一壁狠狠骂道:“知错了没有?”
“我是未来的驸马,我只是与我未过门的娘子亲昵,何错之有?倒是你顾飒,你按的什么心,你又有什么资格质疑我?”被顾飒打趴在地的傅铮嘴硬道。
此时的他,鼻青眼肿,嘴角溢血,发丝凌乱,原本素净高雅的月牙白衣衫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污痕,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霁月清风。
人群里偷偷散着小声的议论,“公主许配人家了?那就是公主的驸马,好狼狈啊,公主怎么会瞧上他?”
心水听了,默默握紧了拳头。
可傅铮的叫嚣仍在继续,“顾飒,看在你我是老相识的份子上,现在你向我道歉,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是自此以后,你不许再接近公主,我与她有矛盾,那也只是我和她的事情,而你一个外人,你若觊觎我娘子,我定会奏请皇后娘娘,请她责罚,到时候莫要怪我不客气。”
傅铮的话,字字刺心,原先觉得他有多好,此刻便觉着他有多恶心。
她何时是他的娘子了?
他又何时是她的驸马了?
心水终是再忍不住,于是朗声说道:“顾飒,给我打他,狠狠地打,打到他满地找牙。我竟不知,我何时有了夫君,又何时做了人家的娘子。”
心水想,这时候她一定也是狼狈的,没有梳妆,脸颊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声音还有一丝颤抖,面上尽是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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