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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自己本意是要做一个娇滴滴,柔弱弱小公主的,没承想一不留神,竟暴露了小脾气小火力。

心水无奈抬头看天,又低头黯然垂目,磕磕巴巴,绞尽脑汁去编谎言,最后着实想不出,只能强撑着说道:“总之投池的人很多很多,我们每天都要捞人……”

说罢,心水仰头,直视傅铮,目光定定,表示自己绝无虚言,不期却撞入了傅铮那温和似水,含满笑意的眼眸。

“真的那么多?”傅铮微笑,识得她在有意逗他高兴,于是默默向她伸出了手。

傅铮的手,节骨分明,白皙修长,伸至她前方,像是脉脉柔情无声召唤。

心水瞥那只手一眼,紧抿嘴唇,略略迟疑,终是没有将手给他,只微提手尖,轻轻地又极快地拍了他一下,继而将手披到身后,眉目低垂,以靴轻踢脚下团花地毯,以掩饰自己的害羞。

可脸上却悄然如天女散花般,扬起了刻意憋制下的笑容。

瞧心水如此,傅铮脸上笑容亦是逐渐加深,她的笑语盈盈,暗香浮动,早已引出了他的万千情丝,恨不能与她朝朝暮暮,长相厮守。

但是小姑娘还小,他要耐心等待。

傅铮亦抬头,远处高远天空,云卷云舒,自由自在。近处微风徐徐,阳光不燥,眼前的人又将将好。

傅铮心中流淌过淡淡的喜悦,但喜悦之下亦闪过一阵揪心的悲伤,他想起躺在重重纱帐后的冷梨霜,心中既怜又痛。

“梨霜的双亲皆是军.医,七年前国朝与金国在燕集之地大战,国朝将士伤亡惨重,其中有一队受伤的士兵因为伤在腿脚,所以在撤退时没能跟上大营队。金国将士尤擅铁骑长钩,可国朝兵器上远比不上他们,落下要么受辱,要么便唯有一死。”

想起往事,一语说毕,傅铮眼中已莹然见泪。

“可惜当年的顾飒将军不在,若是他在,定不会让国朝将士受辱至此。”傅铮恨恨道。

听得傅铮提及顾飒将军,心水心头莫名一滞,她想起前一夜与她共眠之人,那样浓黑的眉目,坚毅的面庞,以及说起坚持不用麻沸散刺青时的意气风发与得意洋洋。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着,或许有一天,他也会磨炼成当年叱咤疆场,以一挡百的顾飒将军。

“那日,梨霜的母亲本可以不随军出战的,可偏前一夜军中许多人得了疟疾,她不放心便一起跟去了战场,仗败撤退时,她不忍心将受伤将士落下,于是执意留下来帮那些受腿伤之人,可谁知落入了金人之手。”

原来如此,心水心下暗惊,战火纷飞下,一个女子落入敌手,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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