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灵雨急急道:“先等等。”
在凌晔探究的目光下,邹灵雨搬了一张绣墩到他前方,坐下挽起袖子,“御医的交代小公爷莫不是给忘了?洗浴完得按按腿才行呢。”
凌晔停下动作,没回话,却直直盯着邹灵雨,看她折腾。
御医说了要在洗浴过后给凌晔按腿才行,没个合适地方,就在温泉池子里按也不妥,想想还是在房里最为得当。
邹灵雨回想了下御医教她的其中一个法子,在下手前先隔着他裤子,轻捏凌晔腿部肌肉,神情看似如常,手指的僵硬也尽力被邹灵雨自己忽视。
“小公爷腿脚可有外伤?这样按压可会动到伤处?”
问完她抬眼,对上凌晔那双深潭似的漆眸,邹灵雨微怔。
在她恍神期间,凌晔淡淡答了:“外伤已无碍。”
说得云淡风轻,对自己的脚能不能再重新站起宛若也漠不关心。
得了他准话,邹灵雨便毫不客气揉按。
邹灵雨边推按着,边道:“总不能让御医下回来了,小公爷还没有半点起色。即便觉得这是白费工夫,但能做的努力还是得试试的,否则岂不是更让他们觉得小公爷压根没在盼着重回战场的一日?”
正常人知道自己不良于行后,起码也得经过一番挣扎求医,寻了千方百计的法子一一试过,待到发现真计无可施,这才开始颓丧起来。
而凌晔倒好,她从未听闻国公府为此有去寻求各方密医,或找遍良药,除了疗养内伤浸泡的药浴和一天不落的汤药之外,再多治疗手段也就没了。
简直是直接跳过了求医,连可能性有或没有都不管不顾,凌晔便直接跨到放弃的最终结果。
这实在是令邹灵雨怎么也摸不着头绪。
听邹灵雨所言,凌晔才轻哼一声:“你说的也算有道理。”
话虽如此,却还是半点积极样未见。
邹灵雨心中暗叹。
她想到凌晔以前那些传言。
听闻凌晔上战场时,总不顾一切冒进,这个“一切”当中,也包含了他的性命。
虽他带兵总打胜仗,但身上所受的伤也一次不少。
伤势大小轻重皆有之,带伤之身又极虚弱,再染上病症什么的,可不就成了人家说的小公爷身子并不康健,是灾星转世?
──看过哪门子灾星是自己作出来的?
邹灵雨腹诽。
她知道凌晔有很多事没告诉他,因此不解归不解,邹灵雨也没有想探究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