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和凌晔即便无法相知相惜,可有能相互理解的一日?
不求真心,最起码,能成世上寻常夫妻,互相敬重,便好。
杯中茶水已凉。
慎言撤下,重新为凌晔换上一杯温热的白水。
凌晔细读信件,神情专注。
专注到,再次将新添的热水,放到白烟消却。
期间唯一有的动作,便是抬首望了窗外一眼。
也不知是在瞧外头风景,还是打量天色。
慎言撇了撇嘴。
他以为自己藏得够隐晦,表情够细微了,只仍没逃过凌晔双眼。
凌晔头也没抬,凉凉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慎言一惊,躬着身子恭敬回了句:“小的无话可说。”
凌晔放下书信,单手撑颊审视着他,直把慎言看出一身冷汗。
窗外鸟儿飞上枝头,收起翅膀整理羽毛后,略歪了歪头看着屋内。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夹杂几声清脆的鸟鸣。
凌晔神色淡淡,“此刻无人,想说什么便说。”
慎言闻言,默了片刻。
他眼珠子转了转,周遭确无人声,躬起的背这才慢慢直了起来。
站直后,他倚着一旁小几,站没站相,叹道:“你说你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呢?怎么样?现在可算查明白了?她根本不是皇后的人,而是单纯一寄居在侯府的孤女,仅此而已!人家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一切,可是险些被你一朝全毁,你说她能不对你生气吗?”
一开启话匣子就没完没了,说到激动处声音大了点,凌晔冷冷瞥向他,“说完了?”
慎言一个激灵,忙又规规矩矩站好当鹌鹑,点点头:“说完了。”
这回声音细若蚊蚋。
凌晔收回眼神,态度依旧平淡。
他说:“种种巧合加起来,让事情因由增添可疑,皇后在意她的原因未明,查探的事就不算告一段落,她脱不了嫌疑,也是事实。”
慎言小声嘟囔了句:“你把人家惹生气了,也是事实。”
凌晔再次抬头看他,冷戾的眼神扫过来,慎言这次不闪不避,两手一摊,“我可有说错?与其在这儿冲我瞪眼,不如多想想怎么把人家哄好。”
这几天,邹灵雨和凌晔相处时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嘶,简直叫一个惨绝人寰!
连他都受不住,袁叔还好几次拉着他忧心问:“公子和少夫人可是闹不愉快了?”
过了一天又追问:“怎么今日还没和好呢?”
或长叹:“哎哟,少夫人都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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