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莹仔细瞧了邹灵雨面色,虽是笑着,可笑容却没了往日鲜活。
她领着她到自己闺房坐下,挥退丫鬟,问她:“怎么了?瞧你闷闷不乐的?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余莹向来有话直说,邹灵雨心事被戳破,脸上笑容蓦地垮了下来,只勉强撑出苦笑:“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余姐姐。”
只这到底算他们夫妻俩的事,家丑不好外扬,邹灵雨也只含糊说道:“就是心情闷,不晓得以后该如何是好,彷徨得很。”
余莹将倒好的茶水放到她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言不语,只静静听邹灵雨述说。
杯中茶水澄亮,徐徐冒着白烟。
邹灵雨伸手摩娑杯缘,感觉自己一侧指腹被热烟熏得湿热。
她茫然问:“性子完全不同的两人,真能处到一块儿去吗?”
连在意的事物都完全不一样呢。
本以为余莹许会试着开解她,可谁料,她却是点头,笃定地回了一句:“能的。”
邹灵雨眨了眨眼,意外之色藏都藏不住。
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自己那点事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有些兴奋,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余姐姐说的,不会是你和你那位竹马任大哥吧?”
往常未免触及余莹的伤心事,邹灵雨总是不会在相关的事情上多言。
可今日余莹难得提了个话头,着实完全勾起邹灵雨的好奇心。
在她眼里,余莹和她邻居的竹马哥哥这对爱侣,就跟话本子里的故事一样,羡煞众人。
当然,若余莹的竹马哥哥能回到她身边的话,那结局就更是完美了。
余莹不知道邹灵雨对此事多有顾忌,自己倒是答得坦然,“就是在说他。”
邹灵雨再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得余姐姐倾心,应是个正直隽朗的佳公子吧?
邹灵雨对其充满想象。
谁料,余莹想了想,却皱眉答道:“是个有点吵的人。”
邹灵雨错愕。
她没听错吧?吵?
可是余莹皱完眉后,眉头松开,却露出了浅浅笑意。
“虽然有时候吵得想用馒头塞他嘴里,不过有他在的地方就会很热闹。”
是个吵闹的人,同时,也是个会把家国责任扛在肩上的男人。
那年他参军,同她约好来年春季要在樱树下见面,共饮她亲手酿的酒。
只三年过去,杳无音信。
而余莹每一年都上山等他。
邹灵雨见余莹露出怀念的神色,心里也替她祈祷,期盼余姐姐的任大哥能早些归来,回到她身边。
他们一静一闹,却是两心相印。
邹灵雨垂眸,指上热意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