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天亮,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降不下去。
凌晔侧身躺在榻上,看她这雀跃样,活像得知要出远门的孩子似的,笑问:“娘子竟如此期待?”
邹灵雨梳发的手没停,却是转了个身对着凌晔,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自然是期待的,我还不曾亲自去挑选话本呢。”
以前在闺中都是同三妹妹借来翻阅,即便去买也是托了下人采买,毕竟让人知道侯府的姑娘爱看这些闲书,传出去了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下人买的与自己亲挑到底不同,他们有许多次买回她曾看过的话本子便罢,偶有骇人的凶案或鬼怪那类的故事,邹灵雨不知情时翻开细看,平白被吓过几次。
偏生看了个开头又在意结尾,白日里硬着头皮读了,到了夜里若是没点灯,邹灵雨都不敢闭眼入睡,还要丫鬟进屋陪她才能安稳睡下,可真是折腾得够呛。
现下可好,书肆就凌晔名下的,邹灵雨出入那里可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邹灵雨愉悦是愉悦,然瞧见凌晔只是淡淡笑着,就这么倚在拔步床上,整日里除了床榻外就只能依赖轮椅移动,去的地方不外乎外头院子或温泉池,邹灵雨面上笑意略收。
即便她再如何高兴,怎好就这么没心眼地在凌晔面前表露出来?
邹灵雨咬了咬唇,这才发现自己的粗枝大叶。
反省了下后,她转身去问凌晔:“夫君可有什么想要的?若是顺路,我一同带回来。”
凌晔不便外出,邹灵雨能做的,也只有替他将需要的东西带回而已。
没想到邹灵雨还会惦记自己,凌晔顿了顿,笑意未减,只同她说道:“为夫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只要娘子寻到心仪的话本,便好。”
邹灵雨问不出什么,到如今她才意识到,她好像不是很了解凌晔喜好?
吃食为顾及病体,多是粥品汤品,点心太甜太油他也用不得,看的书也多是兵法一类。
枯燥的日常日复一日,凌晔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邹灵雨想事情想得入了神,用早膳时粥都舀了一勺起来,却迟迟未送进口中,汤水汇集在瓷勺下端,落回碗内白粥当中。
“叩、叩。”
凌晔指节敲击小几,把邹灵雨给唤回神,“娘子,再不快些吃,粥都要凉了。”
邹灵雨惊了下,捏着勺子的手一歪,敲击到碗上,险险整支勺子就要砸进粥里。
成功拯救瓷勺,没将碗内吃食溅出,邹灵雨呼出一口气,专心用早膳。
凌晔看她吃得手忙脚乱,将喝了一半的鱼汤放下,撑颊问她:“娘子在想什么?怎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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