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英朗声大笑,声若银铃:“那我就做那一等一的疯婆娘!”
……
贤妃娘娘戚英,风姿犹胜当年,她一马当先,长/枪如龙,率先杀来,怒声高喝道:
“把薇容还给本宫——!!!”
……
“好薇容,你帮我吧,”戚英埋进步练师的颈窝,好似一只惯会撒娇的大猞猁,“太多字了,我——不——想——看——”
……
戚英亲热地抱着步练师的手臂蹭呀蹭:“我是大傻子!我有薇容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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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了。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恍恍惚惚地被人扶起,踉踉跄跄地走出屋去。
她好像记得,周泰赶来了,她没有下跪。
她好像记得,戚蓦尘来搀她,她没有理会。
她好像记得,薄将山拦住了她,她没有搭理。
步练师耳中嗡嗡作响,脑中空白一片,神魂游离地向外走去。
“爱妃啊——!!!”
是谁的声音?
……哦,是周泰,是陛下在哭啊。
老迈的天子痛哭失声,哭声飞出大红的垂幔,撞进步练师的耳朵里。
贤妃死了。
戚英死了。
她的阿英死了。
步练师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的眸光水一样地晃动了片刻,鲜明的、剧烈的、巨大的悲伤奔涌而来,潮水一样地淹没了步练师的头顶。
阿英……她的阿英……她的好阿英啊……
步练师的胸膛急促起伏,她扶着墙壁艰难地呼吸着,被迫张开口来,喉咙发出断续的悲声:“……”
她不顾仪容,跌跪在地,嘶声大哭。
地上太冷了。薄将山连忙俯身把她捞起来,步练师不住地往下坠,最后拽住了他的衣袖,哭声凄厉,泪飞如雨。
戚蓦尘不忍地侧过脸去。
薄将山面无表情,低下头去,他听见步练师模模糊糊地在说什么,一字一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扯出来:
“不要留下我……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
朔风呜咽,冷星低垂。
凛冬降至,天地萧杀。
步练师跪在世界中央,狼狈万分,咽若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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