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卿看了她一眼,幼娘浑身一激灵,又慢慢地挪了过去。
沈逾卿掐了掐她的脸,幼娘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手感确实好极了:“还是你省心。”
幼娘小声回答:“幼娘最听话了。”
……
大家都在关心圣上的想法,相国的想法,令公的想法,少爷的想法……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幼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不愿意,她当然不愿意,她如何能愿意?
好端端的夫君,为什么要和别人分享?
幼娘看向朦胧的帐顶,天窗漏下一点月光,凄神寒骨的冰凉。
活下去就好了,活下去就好了。
现在她拥有的,已经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至于其他的,幼娘又怎么敢贪心呢?
只是……
幼娘捂住自己的嘴,两行眼泪漫出眼眶。她可以在人前装得若无其事,却无法在深夜里面对自己狼狈的真心:
她好难过,她还是好难过……明明都告诫自己不要贪心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沈逾卿自后向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幼娘浑身一颤,顿时泪如雨下。
“会好的,会好的。”沈逾卿揉了揉她的头发,用力地把她按进怀里去,“傻姑娘,你会好好的。”
——你一辈子都会好好的。
夜色错落,月色绵长。
鸟雀掠过千家万户,飞向一轮皎皎明月,好一个人间富贵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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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上京郊外,一间私坊。
白有苏抬头看去,月光落在她眼里,好似一轮明月坠入湖心。
一只手从旁伸过来,把她拉扯过去,来人俯下身去吻她。
这个亲吻凶猛热烈,但白有苏冷得像冰,始终没有半点回应。
“阿娴,阿娴……”来人声音低醇磁性,这是北狄人低哑的喉音,“你比北邙的风雪还要冷。”
娴礼是白有苏的小字。白有苏冷冷地觑着男人,红肿的唇绷出冷淡的线条。
北狄王庭挛骶氏,皆是白发红眼,恍若修罗恶鬼,乃关西传说里魔神的子孙。薄将山正是有一半的挛骶血脉,才会被皇上忌惮如此多年。
而眼前这个男人,则是标准的挛骶儿:发如新雪,眼似丹漆,鼻梁鹰钩,嘴唇削薄。这是草原男儿的长相,野性的英俊和原始的粗犷交织在一处,曾经令白有苏目眩神迷。
白有苏扬起手来,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啪!
“你身为北狄可汗,不好好在王庭待着,跑来上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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