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容,你别忘了,我可是太子一系!李家人身为太子母族,却连我都能算计进去,差点杀了你和钧哥儿,李氏这是把脚踩我脸上来了!”
他怎么不怒?
他如何能不怒?!
——妈的,要是步练师和沈逾卿真出什么岔子,他立刻起兵去太乙山把李家人都杀了!
步练师还是头一回见薄将山如此动怒:
薄将山虽然疯得远近闻名,但其实脾气出奇的好,他的出身被权贵阴阳怪气了十几年,各色笑话都能集结成册,也没见薄将山怎么急眼过。
他不在意的事,他自然不会计较。
——薄将山在意的人和事,总共就这么几个!
太乙李氏若伸手来碰,他会疼、他会很疼、他会无法忍受的疼!
步练师咬着嘴唇没说话。
薄将山啧了一声,速速与我吵架:“薇容?”
步练师半晌都没搭腔,薄将山心头火起,用力一把拉开屏风。步练师人正坐拔步床边,轻衣薄裳,黑发如瀑。
煌煌红烛一映,她的眼睛像是新湖秋月,粼粼一池都是情愫。
薄将山:“……”
薄将山指指点点:“我这人正经得很。”
步练师淡凉地一笑:你爱来不来。
薄将山:“……”
正人君子薄相国立刻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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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将山看着帐顶,眉头深锁:
“……陈煜先这一死,太乙李氏这盆洗脚水,我们得自己喝下去。”
“急什么?”步练师懒洋洋地撑着眼皮,在被褥里翻了个身。烛光从帐幔的镂空花纹里淌来,步练师一截汗湿的肩膀都在盈盈生光,“‘捧杀’二字,皇上玩得极好,李家人死是迟早的事。”
薄将山从胸腔里哼出一声笑来:“这又怎么说?”
“相国贵人多忘事,”步练师一撩汗湿的鬓角,“这梧州胡氏,可是天海戚氏的外族……”
——怎么会被李家人轻易蒙骗,去做那招摇惹眼的替死鬼?
你当这天海戚氏,半点也不知道,李家人的小动作?
“戚家军声名在外,皇上早就心怀忌惮,如今江南洪难爆发,戚家军抢险救灾,深得人心,又死伤惨重。”
步练师冷笑一声:
“戚家这是顺水推舟,自我阉/割,好向皇上表忠心呢。”
这吴江洪难第一层是天灾,第二层是李家人借刀杀人,第三层则是天海戚氏向皇上的投诚。
皇帝周泰果然好手段。原本铁板一块的三柱国,周泰以吴王周瑾为棋子,在其中狠狠地楔下了自己的实力。
薄将山一脸恍然:“薇容真是冰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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