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妍急了,唤住他:“沈肆!”
简单的两个字,沈肆却像是钉在原地般,一动不动了。
靠近她的这条路, 他走了整整两年。
最开始, 沈肆是想杀了霍钧同归于尽的。
他刻意回避着童妍的消息,不敢听,不敢看, 直到童妍的电话跨过半个中国,猝不及防地打了过来。
电话里的她嗓音干干净净的, 带着微微的鼻音问:“天那么黑, 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呀?”
他的心一阵撕裂:原来,有个傻姑娘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可以说,当年那个电话, 硬生生将沈肆从引火自焚的地狱里捞了出来。
于是他改了计划,按照童向阳当年给出的建议忍辱负重,布局谋划,一步步亲手将霍钧送进了监狱……
可这又如何?
那年在武城的天桥上, 他答应过童妍不再骗她,答应过要和她一起考上B大……
他没有做到。
身为男人欺骗心爱的女人,是这世上最下作没品的事。他背叛过他们的约定,从离开童妍那天开始,沈肆就知道自己不配再出现在她面前。
明明那么清醒,可为什么肮脏的心却违背意志,叫嚣着向她靠近?
“沈肆,你怎么就要走?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两句话。”童妍追了上来,将他拉到一旁的自行车棚下避雨。
沈肆的手腕那样僵硬,她不由心疼,忙将怀里的书和电脑包搁在一旁,用手轻轻拂去青年脸上冰冷的雨水。
她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是皱着眉问:“你怎么傻傻站在雨里啊,不是有我电话吗?”
头发和衣服都湿了,感冒了怎么办?
在偌大的京城里,都找不到一个能心疼照顾他的人。
褪去年少青涩,二十岁的沈肆硬朗英俊,渐渐有了男人的模样。车棚外金色的雨丝飞扬,他低着头站在阴影里,像只收敛了爪牙的兽。
面前的少女却是温暖明媚,就越显得他无耻卑劣。
他握住了童妍的腕子,很久,冷白的唇轻启,哑忍着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的声音这样痛苦,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说服自己不要再奢望什么。
童妍眼眶一阵酸涩,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两年前她就想说了,没有退回信物的分手,怎么能叫分手?
这个踏平荆棘、冒着冷雨赶来,却卑微得不敢向前的青年,什么时候才能对他自己好一点、坦诚一点?
“沈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要在解决危险后第一时间赶来这,为什么还……”
童妍的视线扫过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臂,顿了顿,叹息说:“为什么还戴着我送的手串?”
沈肆一僵,下意识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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