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初二的时候的黑历史,是不是很中二?”
童妍强忍着脚趾扣地的尴尬,低头解释,“你知道我妈是老师,我在她的工作单位上学,所有老师都是她的同事,所以管我管得特别严格。有时候,我妈班上的学生犯错被罚,他们会把怨气发泄在我身上,骂我妈是母老虎、灭绝师太……渐渐的,我真的就以为妈妈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就越来越叛逆,她不让我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
她晃了晃手中的照片,叹道:“于是,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直到某次母女大吵完,她看见强势的周娴被气到躲在卧室里偷偷抹眼泪,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活轨迹偏航得多离谱。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将自己扳回正轨,然后转学到一中,再次遇见沈肆。
童妍说:“沈肆,其实我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优秀,每个人都会有一段不愿触及的过往。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被过去绊住前进的脚步。”
明明在天台上时,她说的不是这些废话。
沈肆挑眉:“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这是我的诚意。”分享秘密,是拉近友谊的最好方式。
童妍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咚作响,将照片轻轻塞到了沈肆的衣兜里,“我本来是想重印一张我们两家的合照,但是实在找不到底片了。这张照片给你,你也算有我的把柄了,以后要是我要是再让你失望,你就曝光我的黑历史好啦……”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你在天台上喊的,就是这些?”沈肆保持姿势没有动,好整以暇地看她。
童妍耳尖红了,视线飘忽了几秒,脚尖磨蹭着地板说:“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她抬头,抿唇笑了笑:“你能不能,原谅我啊?”
她大概不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并非那几通电话。
沈肆看着她,轻轻说:“不能。”
“为什么呀?”
童妍心想:我都丢这么大糗了,黑历史也给了,沈肆怎么就这么难搞呢?
倔死了。
她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要不,我再上天台给你重新喊……”
话音未落,就感觉头顶上传来轻柔温暖的力度。
沈肆抬手,漂亮的骨节修长,在她柔顺的发顶轻轻按了按,像是给猫儿顺毛似的力度。
童妍像是被点穴似的,满肚子恼羞的牢骚瞬间忘了个一干二净。
沈肆什么也没说,可目光安静,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平和。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收回手,推开器材室的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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