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靠衣装,荀萱轩觉得对,但也不完全正确。
玄天宗上下弟子都是统一的制式,有的人被似雪的白衬得不染红尘,有的被姣好的布料衬得宛若拒人千里的贵公子……
不同的人即使穿着相同制式的衣服出来的效果不尽相同,就如眼前的两人。
荀萱轩仔细回想了一下娄苍原本的样貌,又看看眼前的中年男人,仍旧有些不适应。
她曾私下问过娄苍为何要把相貌掩盖?
当时娄苍回答的是:他仇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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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静处起了风,白色的兔毛被吹到半空,又轻轻落到兔子粉嫩的鼻子上。
胖兔子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正当她想抬爪揉鼻子的时候,燕央措从随身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方丝帕,替她擦了擦,“爪子才在地上刨过,脏。”
娄苍被晾在一旁,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轻咳了两声,唤回两人的注意力,“何为时辰未到?借着五方秘境开启,我们只需要点燃异香,魔兽暴动,让燕家自食其果就好了。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说着,娄苍黝黑的双眸闪过一丝癫狂,嘴角微微扬起,平凡了脸上笑容阴狠毒辣,让人乍一看便毛骨悚然。
很快,娄苍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失控,嘴角下压了几分,脸上的笑意淡淡。
“抱歉,一时失控。”
娄苍说这话时,语气是淡然的,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全然不把两人的探究放在心上。
荀萱轩收回视线,小小地倒退了两步,彻底把头埋近燕央措的衣袖中。
燕央措揉了一把兔头,重新看向娄苍。
眼前的娄苍是他全然陌生的模样,那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癫狂绝不是记忆中温文尔雅的苍伯伯会表现出来的。
他抿了抿唇,眉心还没得到舒展的机会就又皱得更紧了,“你这么做,易都的黎民百姓当如何?与我们同去的同门当如何?你要守护的那些半妖又当如何?”
娄苍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眉心蹙起又很快松开。
他粲然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只是想快些替婉慧报仇。十年了啊……”
他的语气感慨,一会儿又似想起了什么,对燕央措继续道:“你很像你婉慧,是个善良的。”
就是有时候善良过头了。
后一句话娄苍没说,但燕央措从他的眼神中就看出了隐含的深意。
他想:他善良吗?
没想明白,他便问:‘我善良吗?’
荀萱轩听着识海里的声音,仰头探出袖子,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善良。’
燕央措不是圣人,他没有大善,但是他明是非,他对该死之人不会心慈手软,对无辜之人会加害。
这些她在长耳金猴要屠尽归树村时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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