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得很慢,但却一直没遇到人,傅寄舟有点担心,温茹会不会是从别的方向回去了,可不到书房看看,他又不放心,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刚走到前厅书房旁的回廊,他们便看到花庭在敞开的书房门口左右徘徊,面色焦急地朝里说什么。
“花庭,你怎么了?”谷昉开口,扬声问道。
花庭闻声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谷昉身边的傅寄舟,目光一亮,赶紧快步走过来,拉着傅寄舟就往书房走。
“花庭?”傅寄舟被拉得一蒙,只好加快了步伐,跟上他,步子刚稳下来,就意识到能让花庭这么着急的,肯定是温茹出了事,不免也跟着着急起来,“妻主被罚了吗?”
花庭来不及解释了,将傅寄舟往书房里一推:“表少爷,你快让小姐起来,大人又没有开口罚她,她作甚一直跪着?有什么事,好好跟大人商量,大人一向对小姐极宽容的。”
傅寄舟一惊,转头见温茹背对着他,正跪在书房正中,连忙跑过去,在温茹对面跪下来,仔细查看温茹有没有还受了什么别的罚。
“锦衣,出什么事了?母亲为何罚你?”
温茹垂着的眼睑抬起,见是傅寄舟过来,没有说话,只伸手将人抱住,脸埋到他脖颈间。
温茹何曾流露过这般脆弱又委屈的情态?
傅寄舟眼底情绪愈加慌乱,将温茹紧紧抱在怀里,想安慰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锦衣……我们先起来好不好。花庭说母亲没有开口罚你的,你起来好不好?”
温茹头没抬,只贴着傅寄舟的脖颈,摇了摇头。
傅寄舟微微撤了撤身子,想看看温茹神情,但温茹却不让,只紧紧抱着傅寄舟的腰,强行征用他的脖颈给她藏住脸上的情绪。
她到底有多难过啊?
傅寄舟眼眶红了。明明温茹已经累了一天一夜了,从丰洲到炜京一刻不停,被人锁住双手,推搡、威胁,最后还在城楼上费了大力气拉弓射箭……为什么母亲还要罚她啊,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我们去找母亲!”傅寄舟哑着声音道。
温茹仍然没有抬起脸来,只闷声说了一句:“不关母亲的事,是我的错。”
傅寄舟不管谁对谁错,他看不得温茹在这里罚跪,尤其是温茹还累着,手上淤青还没散尽,她更不应该在这罚跪。
傅寄舟刚要再劝温茹起来,书房门口传来脚步声,一抬头,便看到温年月站在那里。
“在你夫郎面前这样,像什么话?”温年月皱着眉,一步一步向她们靠近。
温茹浑身一僵,缓慢地抬起头,手上也松开傅寄舟的腰,将身子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