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多用心,温茹好像还是瘦了。
这让傅寄舟心里又自责又难受,还有些生气。
如今马车上,傅寄舟坐在软榻一角,拧着眉,一双瞳眸黑得纯粹,也不说话,就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对面的温茹,直把人盯得心虚。
“没瘦呀。”温茹拿着一面百宝嵌手镜认真地端详自己的脸,一边看一边用余光去看傅寄舟。
“瘦了!”傅寄舟一脸严肃,说着说着眼眶有些发红,“分明我有想好好照顾你,但你总不听我的,你若是嫌弃我做得不好,下回让花庭来,我不来了。你现在这样子,倒像是我让你吃了苦,你非得看着我难受才好。”
哪有这么严重?
温茹被他这样子看得心虚,放下手镜,好声好气地解释道,“看账的时候注意力便放账目里了,我绝不是故意不吃的,更不是嫌你做得不好。等回了咱们自己家,你炖什么我都保证吃得干干净净,好不好?”
“你又糊弄我,”傅寄舟的脸微微绷紧,声音里带了些控诉,“今日我们这般匆忙、鬼祟地回京,肯定是你回京又有要事,届时,你怕是我斟的茶都没工夫喝!”
鬼祟……
温茹顿了顿,直接坐到他身边去,抬手捏住他脸颊上鼓起的肉,往外扯扯又揉揉:“我这是鬼祟吗,我这是低调。小混蛋,我还不是为了你,要不然,便是程王亲自带了人来堵我,我也不怕。”
傅寄舟原本心里面憋的气瞬间就散了,只觉得千错万错都是那个破程王的错。没有她便没有这些乌糟事,温茹也不会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汤都没法好好喝。
“不生气了?”温茹见他脸色稍缓,立刻顺杆着爬,故意在他面前打呵欠,“昨夜你生闷气,抱起来跟个冷冰块似的,我都没睡好。”
闻言,傅寄舟心里的愧意更重,默默地往温茹身边挪了挪,抬手将温茹按在怀里,唔了一声,催促道:“你睡,你睡。”
温茹被按得一蒙,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结果马车一颠簸,从马车门缝里涌入一股冷风,她登时就窝进他怀里了,还蜷了蜷身子。
暖和,其它细节不重要。
傅寄舟一只手去够旁边的毛毯,小心地将它盖在温茹身上,将人整个裹好了抱在怀里。因为温茹靠外,他怕冷风又灌进来吹着她,试着抱起温茹,想将两人掉换个位置。
温茹抬头,唇角微勾:“抱得动?”傅寄舟才十五岁,身高还没怎么抽条,又是照着“名门闺秀”的养法养的,整个人四肢纤细、白白净净,娇弱得很,还真不像能抱得起她的样子。
傅寄舟眉心跳了跳,鼓着脸颊不应她,卷翘的睫毛认真地垂着,非要抱给她看看。
或许是每日要求他锻炼、练剑起了些作用,傅寄舟出乎意料地真将她抱起来了,唯一不足大概就是抱得不高,手也有些抖,抖得温茹都怕他给自己扔了,赶紧双手搭在他脖子上。